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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出人命,人人都肅靜了,我從未聽說鎮山村曾有掘出溫泉的記錄,盯著三哥等他下文。

“四百年前的那一年,也是夏天。天旱,神水河乾得隻剩筷子粗細,村裡頭的井都見了底。李祖就帶人去村西北的白樺樹林子打井。那裡樹長的茂,地土有濕氣,說明地下有水。可井挖了老深,還不見出水。

“刨啊刨的,突然那麼一下子,轟隆一聲,井出水了——哪樣水,開水!上麵的人隻聽著兩個挖井的在底下慘叫了幾聲,才將要過去看,大團大團的白氣就從井口冒出來,滾熱滾熱的,揭開了蒸鍋一樣,衝得人沒法子靠近。上麵的人著了慌,趕忙拉繩索,七手八腳拉那兩個人上來……”

“拉上來沒有?”陳新急促的問,他的聲音忽然起了變化,變得粗重而沙啞,象嗓子被葉子煙熏壞了。

“拉上來了,”三哥喉結動了一下,緩慢的說:“拉上來兩具白骨……”

“啊!”陳新大叫一聲,我和舒薇同時吃驚的望向他:隻見他的臉白得跟死人一樣。

“就那麼一忽兒,水燙得他們渾身的皮肉都掉光脫儘了。從頭到腳,隻剩了一副光骨頭,白爪子還緊巴巴的摳起繩子,要不然也拉他們不上來……樣子好慘羅,好怕人羅!……”

我不願,卻不能不去想象那淒慘恐怖的景象:瞬間將人燙成白骨,那需要多強的熱力!光憑沸騰的滾水是肯定做不到的。對了,水蒸汽,噴出井口的灼熱白氣是水蒸汽,高溫高壓下的水蒸汽突然噴發,是能夠做得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