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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突然減慢下來,並沒有遇上任何意外或預兆,它急促沉重的喘息,步履蹣跚,打著晃兒,最後猛的停頓,先是前腿慢慢跪倒,接著整個兒就坍塌倒伏,把我們一齊摜落下地。幸虧靠馬身作緩衝,我們沒有摔傷,掙紮半天卻站不起來——全身都被顛簸得酸麻了僵硬了,隻能互相依靠著坐起。

“它這是怎麼了?”舒薇驚慌失措的問我,她不明白剛才還勁頭十足的馬怎麼突然間就會倒下的。

白馬碩大的身軀橫倒在地上的草叢中,竟是一座小山,它的喘息變得緩慢微弱,象臨終的人,四肢偶爾抽動,肚腹處輕微的、不規則的起伏著。

我明白了,剛才是它的回光返照,它已把最後一點勁力耗儘,它快要死了。

我如實告訴舒薇,她不相信,認為它隻不過是累壞了,休息過一夜,飲過水喂過食就會恢複的,她用手按摩馬脖子,搓揉它的臉頰和下巴,以為那樣就能幫它好轉。然而馬並沒有因為舒薇的善意得到挽救,它的呼吸快要聽不見,眼神也將近僵硬,她終於信了我的話,放棄了努力,大眼睛裡又一次蒙上了淚水。

“它是為救我們……它不肯停下來休息,它怕那些壞蛋再追上來……”她喃喃的說著,聲音差不多是哽咽的了。

當舒薇做著那些徒勞的事情的時候我沒有幫手,隻默默的坐在她旁邊看。

神經從亢奮緊張中舒緩,頭腦慢慢清明,激動的情緒,也被眼前突發的死亡事故平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