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小白臉有才:琴曲千古流傳(1 / 2)

第23章

差役恭恭敬敬端著托盤從後衙走出來,托盤上,黃橙橙寶劍靜靜躺於其中。

劇情發展到高潮,衙門口瞧熱鬨的百姓群情激昂,揮舞雙手高喊海奇瑞的青天名號。

海大人不愧是海大人,不畏強權,就算人在長公主府,他也敢仗劍去救。

溫嵐公主手指發顫,聲線不穩,他竭力保持脊背挺拔,眼神如刀般割向海奇瑞:“海大人!”

“多謝海大人,多謝海大人幫民婦救出兒子!”劉李氏的哭嚎聲截斷了溫嵐公主接下來的話,她哭天搶地,既傷心又激動,滿眼是淚,場麵感人。

“公主殿下,海大人依律辦事,你交出人,也免得名聲掃地。”李世子涼涼插話。

溫嵐公主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已被氣到了極致,怒急攻心。但海奇瑞請了尚方寶劍,卻並不急著離開衙門,而是端端正正坐在堂上。威嚴目光隻掃李蟾,沉沉問他:“李世子覺得,本府如此做,是否有錯?可符合我朝律例?”

李蟾大義凜然,拱手遙遙敬向皇城:“海大人剛直不阿,尚方寶劍如皇上親臨。如今,公主殿下執意扣人不放,海大人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

“哦?”海奇瑞捋著胡須,似乎頗為讚賞李世子:“這麼說來,如果是易地而處,犯錯之人成了李世子,李世子對本府的處置也當心服口服,毫無怨言?將長公主府換成城南侯府,李世子也可讚同?”

“這是自然。”李蟾一甩袖袍,眉目凜然若冰:“本世子雖是武將,卻自幼聽聖人訓誡,明白是非對錯。”

“溫嵐公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很好。”海奇瑞重重一拍驚堂木,嗬斥聲威嚴凜然:“來人!”

溫嵐公主身形搖搖欲墜,手指死死扣進肉裡——平之,我該怎麼辦?她……難不成又要害弟弟一次?

想到此,溫嵐公主天旋地轉,幾乎承受不住。

所有人都在等海奇瑞出發去長公主府的命令。海奇瑞冷冷拍下驚堂木:“劉李氏,本府最後問你一遍,你所言可句句為真,皆發自肺腑?”

劉李氏哭嚎磕頭:“我兒失蹤近一月,我當母親的,為他肝腸寸斷,絕對不敢說謊,海大人明鑒!”

“好,將證人全帶上來!”

證人?

都快審完了,還有什麼證人?

整個衙門瞬時安靜。兩個衙役領著兩名男子走上府尹衙門。

“劉李氏,你兒是家中唯一支柱,他失蹤後,平日隻靠你與兒媳接些零活,買賣繡品補貼家用。依你所言,家中近半月米缸見底,無以為繼?”

李氏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哭哭啼啼應是。

“好!”海奇瑞轉向剛剛被衙役帶進來的兩名證人,“劉李氏,你乃劉家村人氏,你兒子以販賣為生,每日清晨進城,傍晚出城。以他的腳力,這樣的體力勞動完全能承受,可你年過六旬,沒法子日日進城出城。據你所言,女兒

失蹤後,你與兒媳在京城內日日尋找,不曾有半分懈怠,那麼本府問你,這近一月時間,你居於何處?”

“老、老婦……找了家客棧住。”李氏猝不及防,被海奇瑞這麼一問,訥訥回答。

“好。你二人可是悅來客棧的掌櫃與賬房?”海奇瑞詢問堂前剛跪下的兩中年男人。兩人忙不迭點頭,同時,根據海奇瑞的問話,辨認了李氏麵容,忙不迭點頭道:“是,她二人已經在我家客棧住了七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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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蟾手掌微微攥緊,以他的城府,完全能想象到接下來的發展。

果不其然,海奇瑞一連三問,聲聲迫人。問李氏住客棧的銀子從何而來?問剛進城為何不住客棧,七八天前,為何又突然有了銀錢入住客棧?

李氏不過是個普通老婦。被海奇瑞冷硬發問嚇到渾身發抖,最後,一屁股癱軟在地上,連連搖頭,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反轉出乎所有人預料,門口圍住的百姓們驚得鴉雀無聲。

“怎麼……突然問起李氏的住處?李氏從哪兒來的錢?不是說,兒子失蹤沒錢了嗎?”

“說,你的銀子從何而來!”海奇瑞麵如怒目金剛,字字句句敲擊人心:“劉李氏,本府念你老邁,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的銀子從何而來?若是再不說,休怪本府廷杖伺候!”

海奇瑞這話就是嚇唬,他審案從不用大刑逼供。劉李氏卻不知道,抖如篩糠,崩潰一般跪在地上直磕頭:“大人,大人!民婦真的不曾乾壞事,我隻想找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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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是有人告訴我,隻要我當街攔下長公主馬車口訴冤情。肯定能找回兒子,我實在沒法,尋兒子心切。我想人也是長公主抓的,要長公主網開一麵,我兒就能回來了……”

“你的銀子也是那人給的?”海奇瑞麵色冷硬,絲毫不為所動。老婦哭哭啼啼應下:“是、是的,那人說隻要民婦按他吩咐做,不光能找回兒子,還能賺一筆養老的錢。”

“老婦在京城裡尋了這麼多時日,實在走投無路了……”

“你既然走投無路,想找兒子,為何不到府尹衙門來?!”老婦人訥訥無言,癱坐地上——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要不是有人攛掇,她也實在沒法子。自己一個平民老百姓,哪有膽子上衙門狀告當朝長公主?萬一,人找不回來,他們一家豈不是也要完蛋?

另外幾個一同上堂的受害人同樣被嚇了一大跳,不

敢置信,惶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大人,大人明鑒啊!小的沒有收旁人銀錢,小的隻想找家人!”

溫嵐公主本以為事情已成定局,未料竟峰回路轉,海奇瑞似乎……手裡捏了其他證據?

“安靜!本府知曉你們並未被人買通。”海奇瑞聲音冷沉:“李氏收到銀子,那人是為讓她當街攔馬車。”

“李世子,你可有何高見?”李蟾大腦中飛速運轉,思忖哪裡出了岔子?聞言,愣怔半刻,旋即笑笑,淡

定從容:“或許,那人是見李氏可憐,便給了她一些銀子,至於當街攔車……本世子就不懂了。”

“海大人,今日堂審關鍵在救人。不管李氏是否受他人指點,收了銀錢,都與本案無關。本世子認為,大人還是先找出失蹤的百姓為好,畢竟,那是好幾條人命。”

“李世子所言甚是。”海奇瑞看向戰戰兢兢跪著的幾個受害人,言道:“你們不必驚怕,本府會依律處置,替你們救出家人。”

便在此時,兩個衙役匆匆擠出人群,進入府衙。他們是方才一同前往長公主府尋找門官兒作證的衙役。當時,走出去三個,回來時,卻隻有一個。

剩下的,現在才趕回府尹衙門——兩名差役進門時,手中提著土黃色泥瓦罐,百姓最常用的器皿。

泥瓦罐上還沾著灰黑粉末,臟汙不堪。

“大人,這裡是300兩銀子。”身形高大健壯的差役拱手。

“陳二狗,你可認得這泥瓦罐?”陳二狗正是長公主府門倌。他看見泥瓦罐,明顯嚇了一跳。臉色青白交加,唇瓣顫抖許久,說出一句話:“小,小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賀,告訴他,罐子從何而來?!”李賀:“手下依照大人吩咐,讓王忠自己一人提門倌回衙。我們留在公主府,在陳二狗的住處搜索了一番,又去他常去的茶樓酒肆,盤問過線索。”

“泥瓦罐是我們在陳二狗房中找到的。”

“陳二狗,你現在有何話說?”海奇瑞又拍驚堂木:“若非銀子來曆不正,你為何要躲躲藏藏,匿於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