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小白臉道祖7(1 / 2)

第47章

“三、二、一。”

冷鳳故意縮短時間意在逼迫孤輕,讓她沒有閒暇思考借口。

人在慌亂無措下,會不由自主說出事實。

冷鳳故意表現出咄咄逼人,不容人拒絕的態度。就是在玩心理戰。

孤輕光潔美麗的額頭冷汗不斷沁出,電光火石間,她低頭捂臉,悲戚哀傷大哭起來。

哭聲像是崩潰下,再也無法自控的受傷小獸,嚶嚶嚶哭泣聲著實可憐:“大師姐,不是我不想說……”

“我當時在附近采藥,偶然見黑衣人蹤跡,惦記著她身份不明,不知是否會對師門造成麻煩,一時心急,便偷偷跟了過去……”

“不曾想,會被黑衣人發現。我又驚慌又害怕,大腦完全是空白,不知是我自己的原因,還是黑衣人對我動手,後來直接昏死過去。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驚怕之下,我才去尋了胡長老來……”+;;;.

冷鳳眉目稍動,旁側,符翎兒暗暗咋舌。

顧鳴這妖孽!

孤輕說辭竟與那男人提醒自己的一般無二。隻是言語有所出入,意思完全相同。

“孤輕師姐,依你所說,黑衣人既可以破開我的洞府禁製進入第九封,至少也與我修為相當。四品化嬰。你不過二品築基,如何跟蹤一位四品化嬰期修士沒被發現?甚至,在被他發現後,還完好未損呢?”

“這、這……”孤輕知曉情急下編出來的理由蒼白,她滿臉是淚,悲泣哀傷又無辜。看著符翎兒,似是受了天大委,帶著哭腔喊:“翎兒師妹。你何必與我過不去?我若當真知曉原因,自然會上報天衛堂的師兄……”

孤輕在故意轉移話題,她表現得越發柔弱,宛如風中搖擺的飄零落葉,楚楚可憐。

而她對麵,符翎兒裙擺飛揚,怎麼看都是一副欺負人的囂張大小姐樣子。

周圍許多弟子生了惻隱之心,皆覺得孤輕師姐受了無妄之災。她自己都說了不知道原因,直接昏死的……

“翎兒師姐,孤輕師姐也是一片好心,你彆逼她了。”

“是啊,大師姐,不管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害怕,孤輕師姐怕是嚇壞了,才會昏迷一整天……”

有弟子絮絮叨叨替孤輕說情,一聲聲懇求皆是站在孤輕的立場替她說話,讓孤輕微鬆了精神。

可惜,今日她要麵對的不是一個傻兮兮符翎兒,而是見慣世道艱險邪佞的大師姐。

冷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雙冷清眼眸掃視全場。所有弟子在她麵無表情的盯視下,噤若寒蟬,再不敢說一句話。

“孤輕,需不需要我教你背一遍無上道宗入門弟子的宣誓誓言?”

人族四大仙門創立之初的祈願——守衛人族。

修士修道,為自己,為求道,更為了人族大興,為了種族綿延。

當年

,三族大戰何等慘烈,人族先烈的血跡灑遍滄瀾大陸。

想修仙,想求道,想入仙門。第一個立下的誓言是必須不惜一切護百姓,一切以人族利益為上。

滄瀾大陸如今宗門林立,修仙門派數不勝數。

各種小分支小派彆已經多如天上繁星,但不管哪門哪派,普通人要踏上修仙路,想要求仙問道,學搬山移海術,便要立下誓言,做出承諾——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都願意以自血肉之軀護衛人族,不惜一切,即便屍骨無存,即便客死異鄉。

滄瀾大陸的修士,是要護衛整個人族的守護者。

他們是矛,亦是盾。

冷鳳的語氣和眼神嚴肅又嚴厲,似是盛了萬千柄刀,看似平靜的眸底,又有屍山血海蔓延:“無上道宗的弟子,修法修劍修刀修符,都是為了上戰場做準備。”

“你害怕,緊張驚慌,恐懼地甚至昏倒過去。是指望我會因此而對你產生同情憐惜嗎?”

冷鳳:“孤輕,師弟師妹們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

孤清連掉淚都忘記了,方才為偽裝情緒蒼白的麵頰此刻毫無血色,肩膀微微抖動,張了張嘴:“大師姐,我、我不是……”

“你的解釋,在我這裡都是懦弱無能的掩飾。這點風浪你都經不起,將來,要如何指望你上三族站場,為我人族披荊斬棘,護衛百姓?”

孤輕呐呐說不出話,冷鳳冰寒到毫無波瀾的臉,此刻寒霜滿臉。她冷目掃向不敢開口的普通弟子,聲音冷銳:“各位剛剛入門,本不該對師弟師妹太過苛責,但我今日說這一番話,是好叫你們知曉,無上道宗培養弟子,供給你們資源,供給你們功法,是為了守護百姓,為了人族千秋大業,為了隨時都會卷土重來的妖族魔族。”

“除非,你們不是修士,除非,你們不是我無上道宗的弟子。否則,這輩子也不可能逃避戰場。”

冷鳳環抱幽藍色長劍,目光觸及一張張方才興奮稚嫩,此刻卻有些呆怔的年輕麵龐:“如你們想逃避開戰場,不想經曆隨時都會喪命的廝殺。我勸你們,立刻離開無上道宗,過普通人才能過的平靜日子。”

“你若是普通百姓,隻需接受強者庇護。”冷鳳:“不過,無人庇護時,屠刀落下,你們也隻能引頸受戮,強者有強者的苦,弱者有弱者的苦。”

“無上道宗裡不留弱者,你們可明白?”

空氣中,漂浮著肅殺冷寒的味道分。分明還是在廣場上,冷鳳那一番話,卻令人覺得身處硝煙彌漫的

戰場,周圍肅殺寒冷。

普通弟子們緘默無言,冷鳳輕哼一聲:“回答我!”

“是,大師姐。”

“我們明白!”

冷鳳滿意點頭,看向渾身癱軟,幾乎要一屁股坐地上的孤輕,眉頭緊皺,眼中寫滿嫌棄和不耐煩:“孤輕,你可知錯?”

孤輕嘴唇蒼白,沒有丁點血色,胸口起伏不定,漂亮眼瞳裡一片赤紅。

感覺到四周投到自己身上的事,此刻,他們的

眼神已經截然不同。

孤輕深吸一口氣,滔天憤怒、憋屈,諸多情緒凝結在胸口,讓她腦袋發暈,恨不能昏死當場,躲避開這些人的目光,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絕對不能!否則,自己日後在宗門內再無前程可言!

她強忍著憋屈怒意,死死咬住下唇,低低嗯了一聲。

“師姐,孤輕知曉自己錯了,日後遇到此等事,定然不會如同第一次。”孤輕抬眸看向冷鳳,竭力控製住自己的聲線,指甲卻已經緊緊攥進肉裡,攪的掌心血肉模糊:“大師姐,師妹便回去思過了。”

她若是再待在演武堂,整個人都會憋屈的爆炸掉!

本以為冷鳳教訓過自己,會放她離開。轉身之際,卻聽見了冷鳳平靜無波的訓斥聲:“孤輕師妹,我方才說你,是因為你性子過於懦弱。這才點醒你,希望你日後能痛改前非,做真正修士該做的事。”

“但我今日來的目的是做見證,你與符翎兒師妹的事尚未論出對錯,你怎能中途離開?豈不是虎頭蛇尾?”

符翎兒望見孤輕僵硬顫抖的背影,偏頭看冷鳳一本正經的訓斥模樣,差點兒噴笑:孤輕鐵定要氣死了,可冷鳳師姐卻似是什麼都沒發現似的,忒氣人了!哈哈哈哈……

“是,大師姐說的對。”孤輕說出的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任誰都能聽出話語中咬牙切齒的意味:“我撞見黑衣人之事已經說過,不知師妹還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論是非對錯?”

孤輕自覺吃了大虧,眼神冷寒,盯住符翎兒,她也不覺得符翎兒能說出什麼來指責自己,畢竟,她確實沒做什麼。

不過是稍稍擺出態度,掀起輿論,指責符翎兒,敗壞她名聲罷了。可這些事情抓不到證據,除非老天爺幫忙,出現奇跡。否則,符翎兒從哪兒抓證據?

“昨日,孤輕師姐來到演武堂,當著大家夥的麵兒說與我道歉,還給我送了賠禮。”

“孤輕師姐自己沒拿穩,摔碎了藥瓶,卻說是我故意摔碎的。諸位師弟師們都瞧在眼裡。”符翎兒:“這便是我要與師姐論對錯的。”

孤輕聽見此話,眼圈立刻紅了,紅彤彤一片,瞧著竟有些駭人:“師妹,大師姐今日教訓我。許多話的確說的很對,是師姐做錯了事,師姐知道我該閉門思過。反省錯處,可你也不該如此惡毒,把我沒做過的事潑臟到我身上……”

“我真情實意同師妹道歉,還從我的私藏中拿出了最珍貴的一瓶藥,因為我知道師妹不缺丹藥,我若是拿出普通丹

藥,怕你瞧不上,便拿出了這瓶三品聚氣丹。”

“就算我真那般惡毒,做出了陷害你的事,何必浪費我最珍貴的丹藥……”孤輕這回是真哭了,借著方才被冷鳳斥責的憋屈煩悶,哭的真情實感。

人群安靜,沒有一個弟子說話。

他們方才叫大師姐教訓了一通,覺得大師姐所言甚是。孤輕師姐這般作為,著實上不得台麵,哪裡能當個修士?

可就算如此,符師姐肆意將臟水潑到孤輕師姐

身上,未免……太過了些。

有人在人群中小聲嘀咕:“符世界怎麼能這樣說,昨天我就站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的。分明是翎兒師姐故意摔碎了丹藥瓶。孤輕師姐的確懦弱,不敢得罪翎兒師姐,說是她自己摔的。”

“翎兒師姐好過分!”

孤輕咬唇。

雖然還有人替自己說話。可冷鳳方才那番話,把懦弱無能四個字狠狠釘在了她身上。這般奇恥大辱,她會記住的!

議論聲越來越大,冷鳳眉頭微蹙,看向符翎兒:“師妹,你若是沒有證據,莫要信口雌黃。”

“大師姐。我怎麼會沒有證據呢?”符翎兒笑容燦爛若夏花,一步步靠近孤輕,似是方才大師姐坐的那樣,她雙手背在身後,俏皮至極地眨眼:“孤輕師姐。你想借著我做什麼打算,我都不管。可你把主意我身上,就打錯算盤了!我這人最討厭彆人利用我!”

“到底是誰摔了丹藥瓶,想必你我都清楚。”符翎兒不等孤輕說話,懶洋洋站直身子,取下耳朵上的耳墜:“孤輕師姐或許不知道,我這人有個特彆的愛好,就是喜歡記錄東西,反正我也不缺靈石,最喜歡用的就是留影石。”

“裡頭,清清楚楚錄下了昨日事情的真相,師姐想不想與諸位師弟師妹們瞧瞧?”

孤輕今日一連受了兩次挫折,聞言,不敢置信地抬頭,豁然出聲。失掉以往溫柔儀態,冷聲開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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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放聲嘶吼的模樣與平日完美的樣子截然不同,一時都將周圍的師弟師妹們嚇蒙了。

孤輕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失態,竭力深呼吸,將從心底漫上來的惶恐壓製下去:“師妹,既然有留影石記錄,為何昨日不拿出來?”

符翎兒用奇異悲憫的眼神掃過孤輕,看的孤輕心裡很不舒服:“我以為,孤輕師姐是不當心,沒注意到是自己摔了丹藥瓶,才會以為是我摔的。”

“我喜歡記錄一些有趣的東西。但不想將自己記錄的東西拿與彆人看。”

“可惜,孤清師姐蓄意陷害,我就隻能……”

“來,我給師姐看看我昨日記錄下的畫麵。也請師弟師妹們瞧瞧。”

符翎兒不知何時,走的距離孤輕很近。她眼眸略略一閃,將留影石頭拋至半空,施展法術。留影石頭,立刻投射出了昨日的畫麵。

清清楚楚,記錄下孤輕的動作和表情。

“師姐,你還有何話可說?”

孤輕臉色灰白慘白,嘴唇不停哆嗦。眼睛瞪大,似乎難以置信:“你居然真的錄下來了……”

孤輕心神恍惚,注意力全被符翎兒吸引過去。並未注意到四周弟子們盯著她驚訝震驚,慢慢又顯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

“哼。”

符翎兒嗤笑,手指微勾,耳墜倏然掉落回掌心中,虛空中成型的畫麵,在孤輕眼底破碎成片。

破碎了?</孤輕全身發涼,腳底生出一股冷嗖嗖的涼,直竄後背。她站在廣場中央,有些茫然。回望四周,隻看見弟子們鄙夷不屑的表情。

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