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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合作

時隔一個月, 我從歐洲回到橫濱。

以五大乾部之一的身份歸來,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對我更尊敬了, “竹下先生”的打招呼聲不絕於耳。

跟著我從歐洲回來的親信下屬身份地位跟著我水漲船高, 在我麵前畢恭畢敬,崇拜到眼睛放光;在旁人麵前走路帶風,恨不能飄起來,那憨樣簡直不忍直視。

不過我也能理解。

對強者的尊敬本是理所當然;而他的能力出眾到有資格跟著我出生入死, 那是值得他驕傲的事。

我記得他成為我的親信那天, 我將“幽靈暗殺者”是我的代號的事告訴了他,並對他說有時我外出進行暗殺任務,其他事務就會交給他處理。

下屬那個目瞪口呆到有點滑稽的表情我現在還記得。

從那之後他對我更加心服口服,乾活的時候態度好得不得了。

扯遠了。

這次的出差任務十分艱巨, 任務過程中暴力與非暴力手段齊飛,我也難以避免地受了些傷。

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勢, 因此飛機落地之後我沒有休息,把後續的收尾彙報什麼的都交給親信下屬去乾,換了身衣服然後匆匆趕往武裝偵探社。

趕路時, 對某位先生壓抑了一個月的思念噴薄欲發。

不用想怎麼管人管事打打殺殺了,我才能好好地考慮:太宰為什麼要在出差第四天拉黑我的號碼?他難道不知道這麼久的分離, 我想他想得快瘋了嗎?

是,我在歐洲的這個月特彆忙。可我隻要一閒下來,哪怕隻是一頓飯時間的空閒,我都會想起他。

想他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想他會不會跑去自殺, 想他夜裡是否失眠、頭疼、心絞痛,想他會不會在痛苦忍耐時偷偷喊我的名字。

然而太宰把我拉黑了。

他不僅拉黑我,還不讓我聯係穀崎。

我委屈又鬱悶,太宰到底是對我失信於他,出差太久而不滿,還是對我不僅沒跳槽,還晉升為五大乾部而不滿?

思考未果。

好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不用上班,可以到武偵社去陪他,順便問個清楚了,這讓我心裡勉強有了些安慰。

*

踏入紅磚大樓一層的螺旋咖啡店,咖啡的香氣撲鼻而來,悠揚的鋼琴曲在空氣中叮咚流淌,仿佛連時間都慢了下來。

從歐洲腥風血雨的工作中回到這裡,有種以前晚上到Lupin去時的放鬆感。

很巧,武偵社大部分成員正聚集在咖啡廳內——在沒有委托、工作清閒的時候,他們會到“螺旋”齊聚休息。

穀崎潤一郎、穀崎直美、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剛好坐滿了一個四人小桌,太宰卻不在。

我走到他們那桌旁邊,迎著他們的目光打招呼道:“打擾了,各位下午好。能否請問一下,太宰先生在哪?”

我聯係不上太宰,我隻能從他的同事入手。

武偵社眾人很友好地回應了我。

穀崎兄妹率先打招呼:“秋,你出差回來啦?好久不見~”

“你找太宰先生啊,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了……”

與謝野晶子接過穀崎潤一郎的話:“可能跑去哪條河裡自殺了吧。”

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用沒睡醒的語氣道:“還在家裡睡大覺也說不定。”

我:“不,他不在家。”

我去太宰的住所裡換衣服的時候沒見到他。

“哦~~~”

太宰的同事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語調。

發現武偵社的人也聯係不上太宰,我有些絕望,問道:“那麼,請容許我再問一下,這個月來太宰先生有什麼特彆或異常的地方嗎?”

與謝野晶子:“太宰那個人本來就渾身都是異常吧。”

穀崎直美經過認真思考後,豎起一根手指:“太宰先生沒有找過女人約會了,非常特彆哦~”

她向我調皮地眨眨眼。

我對她點頭以示了解和感謝。

穀崎潤一郎:“硬要說異常的話,就是自殺的次數比一開始頻繁多了?給國木田先生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呢,不得不接電話四處撈人什麼的。”

自殺更頻繁?

我皺了皺眉。

江戶川:“不用擔心~太宰君的生命力太驚人了,無論怎麼自殺都會被人救起而變成自殺未遂,很難死得掉。”

雖然太宰沒有自殺成功是好事,但他也會有新的傷病。

名偵探的安慰聊勝於無,我朝他點了點頭。

與謝野問:“秋,太宰以前也這麼喜歡自殺嗎?”

我:“是的。”

“你會阻止他嗎?”

我:“我在儘我所能地阻止。”

“不覺得厭煩?”

我搖搖頭,道:“習慣了。”

怎麼會厭煩呢,這麼多年,這已經是和太宰相處的一部分了。

武偵社眾人聞言紛紛對我投來敬佩的目光,好像在說:“真了不起。”

與謝野:“國木田要是能像你這樣,心平氣和地對待太宰的自殺愛好就好了。”

*

與謝野話音剛落,一個男聲伴隨著腳步聲傳來:“恕我不能認同!!!”

國木田獨步的身影由遠及近,他走到桌邊,見到我之後神色有些訝異。

但這點吃驚明顯不能阻擋他旺盛的吐槽欲,國木田雙手撐在桌上,憤懣的話語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劈裡啪啦傾瀉而出,一句接一句,極其富有節奏感——

“習慣他自殺,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不,自殺愛好者這種人的存在本身就很反人類吧?而且還是怎麼自殺都死不掉的人,而且還是在工作時間跑去自殺給搭檔增添麻煩的人!……再說,不要用‘喜歡喝酒’的語氣來說‘喜歡自殺’這件事啊!難道你們都已經習慣那個奇怪的家夥了嗎??”

穀崎猶豫著:“差不多?”

直美:“是的哦。”

與謝野:“隻能習慣啊,不然呢?”

江戶川:“偵探社裡隻有你還在掙紮著試圖把太宰君掰成正常人吧。”

國木田突然沮喪,垂下頭:“…………”

他問:“太宰現在在哪裡?他今天來了沒有?”

眾人齊刷刷地搖頭。

江戶川亂步指了指我:“這裡有人和你目的相同。”

對工作異常執著的黃發男人再次打量了我一眼:“啊,秋,你回來了啊。”

我禮貌地回應:“您好,國木田先生。”

穀崎直美挽著穀崎潤一郎的胳膊,笑眯眯地問:“國木田先生又要找太宰先生做什麼呢?最近不是沒有委托了嗎?”

國木田一聽就來氣,不滿地道:“上一次的委托,屬於太宰那部分的任務報告他還沒有寫!今天之內就是最後期限了!”

國木田推了推眼鏡:“不說了,我得去找太宰那家夥了。”

穀崎由衷地道:“辛苦您了。”

國木田走後,我對他們道:“那我也告辭了。”

走到咖啡廳門口,還聽見穀崎潤一郎說:“秋回來之後,太宰先生失蹤的次數應該會減少一些了吧?畢竟秋在等太宰先生下班的話,他就不會到處亂跑了。直美你說呢?”

穀崎直美:“哥哥說得對~”

穀崎潤一郎:“直美你彆、彆這……”

“彆這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