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一宿,阿蠻洗澡過後睡了一個好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當然,也不能怪她起來的晚,畢竟她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
阿蠻穿著拖鞋趿拉出門,剛拐到客廳就聽到廚房傳來滋啦的聲音,一股香氣,撲麵而來。
香氣撩人,勾的人饞蟲都出來了。
阿蠻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咕叫了起來,她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的盯著開放式廚房裡的背影。
“你要跟我一起吃嗎?”景一白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後背卻好像長了眼睛。
阿蠻忙不迭點頭,說:“要一起!”
她噠噠噠的趿拉著拖鞋過去,崇拜的看著景一白,說:“國師,你好厲害啊!”
景一白掃她一眼,視線落在她肩膀微微露出的一小片雪白肌膚上,很快的彆開視線,冷淡的說:“我不喜歡彆人叫我國師。”
阿蠻一愣,很快的,她立刻:“好,那我叫你景哥哥,我小時候就叫你景哥哥的。”
景……哥哥呀!
她四歲那年,父皇被大堂哥下了傀儡咒,不僅不認得他們,還說要立這個侄子為太子,將來做皇帝。那個時候,母後猜到父皇出了問題,於是把她送到了天師學院讀書。
因為她是大越最有靈氣,最有天分的小公主,母後說,如若不能學成歸來救父皇,她就永遠不用回宮了。當時她隻有四歲,不知道為什麼父皇變了,母後也變了。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景哥哥的。
她每天努力的學習,可是卻仍舊是天師學院學的最差的小姑娘,每天都哭鼻子。隻有景哥哥不會嫌棄她,他牽著她的手一起去打飯,一起修煉。她偷偷哭,景哥哥就告訴她,他會好好修煉,幫她趕走壞人。他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答應了她,就要做到。果然,不過兩年,他就消滅了大堂哥這個壞人,並且成了國師,是大越最年輕的國師。
父皇恢複了正常,母後重新變回那個溫柔的母後,可是阿蠻卻不想回宮了。她想要留在天師學院,想要和景哥哥一樣厲害。
即便所有人都說,你不能叫“景哥哥”,要叫“國師景”,這是最大的尊崇!
阿蠻聽了,但是她想,狗屁咧!
她已經許久許久……都沒有叫過景哥哥了呀。
從什麼時候,她開始改掉景哥哥這個稱呼,改叫國師了呢?她歪頭想一想,竟然有些想不起來了。也許是……景哥哥越來越厲害,而她一直都是最笨的那個的時候吧?
回憶起往事,阿蠻倒是多了幾分悵然,她兩隻小手兒攪在一起,期期艾艾說:“會不會有一天,你就突然覺得我是一個笨蛋累贅了?”
景一白手上動作沒停,聲音沒有起伏:“你現在也是一個笨蛋累贅。”
阿蠻:“………………………………”
真壞!
不過,好像,沒有嫌棄耶!
她嘟著嘴,說:“我才不是,我可厲害了!”
想到自己沒有小紅花的事兒,她很鄭重的說:“有一件事兒,我得跟你說!”
景一白關掉火,將菜裝盤,終於認真看她,說:“什麼事?”
她的表情,十分嚴肅,十分正式,十分重要了!
阿蠻:“我表現很好,但是我沒有小紅花!”似乎生怕景一白不了解,她又說:“我有認真的學習,還有殺死妖怪,你都沒有獎勵我!”
景一白:“…………………………”
阿蠻:“你不能這樣的!”
景一白:“嗬!嗬!”
阿蠻立刻高興:“你笑了,笑了就是答應了!”
景一白:“…………………………………………………………………………”
兩個人的代溝,比馬裡亞納海溝還深。
他垂垂眸,隨後抬頭:“很重要嗎?”
阿蠻趕緊點頭:“當然啊!”
景一白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去了書房,不一會兒就去而複返,他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哪個犄角旮旯山溝溝出來的小土鱉,但是既然收留了你,我就好人做到底。”
他張開掌心,掌心是一顆亮晶晶的小石頭,阿蠻歪頭:“這是什麼?”
他看著阿蠻黑亮的大眼睛,“這和小紅花一樣,如果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值得,就來我這裡領一顆。”
阿蠻立刻乖巧點頭,她笑眯眯:“好!”
景一白頷首,就要把手伸回去,阿蠻立刻:“我昨天有做好事,大好事!”
景一白將亮晶晶的小石頭放在了她的掌心,他的指尖輕輕觸碰到她的軟嫩小手兒,眸子越發的深邃了幾分,不過他這人就是如此,旁人很難從他臉上看到什麼情緒。
自然,阿蠻也不例外。
不過相較於旁人對景一白的懼怕,阿蠻倒是不管那許多,她喜滋滋的說:“真好,我有獎勵了!”
她對獎勵,很執著。
當然,對於一個學渣來說,獎勵自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她趕忙抬頭,認真說:“如果我闖禍了,不會扣掉小紅花吧?”
景一白擦了擦手,靠在椅子上,盯著她看,冷笑一聲。
阿蠻瞬間懂了,立刻舉手保證:“我不會犯錯!”隻不過說這個話的時候,真是一點底兒都沒有。
景一白起身,轉身往臥室走,阿蠻趕緊問:“景哥哥,我可以帶朋友來家裡麼?”
景一白的腳步停頓一下,幾乎是細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阿蠻終於舒了一口氣,她其實隻有張雪一個朋友,但是張雪不敢來,慫慫的。現在得到景哥哥的應允,她就高興起來,這麼一高興,又多吃了一碗飯。
景一白似乎有事情要出門,他換了一身衣服,黑襯衫黑西裝褲,如若讓人形容,那麼阿蠻覺得,他像是凜冽的寒風,給人刺骨的冰冷感。
一身黑的時候,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