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級咒物獄門疆。
源信和尚圓寂之後,肉·身所化的咒物,具有極其強大的封印能力,號稱沒有它封印不了的東西。
在得知咒靈方準備用獄門疆封印自己之時,五條悟都忍不住感歎,真是為他量身定製的牢籠。
現在,五條悟正站在獄門疆的控製範圍之內,四十五秒之後,他就將被獄門疆封印。而能夠打開獄門疆的兩個咒具,都被他親自毀掉了。
萬一被封印,任誰都要評價一句五條悟真的是作繭自縛。
“家主——”
五條家的族老認出五條悟身後的東西之後魂都要嚇飛了,生怕五條悟腦海裡隨便走點過往把自己封印。
即便是有意控製著自己在想什麼也不是萬全之策,現實中的一分鐘同樣也是奏效的。
而並不知道獄門疆為何物的其他人也能輕鬆了看出一個事實,五條悟親自推薦到高專任教的鬆穀蓮叛變了。
他不複平時的斯文內斂,捧著一本奇怪的書站在那裡,眼神憐憫,嘴角卻帶著嘲弄的微笑。
“鬆穀?”
夏油傑驚疑不定的目光五條悟與鬆穀蓮之間來回掃視,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無論是五條悟紋絲沒有動過的身軀,還是鬆穀蓮濃稠的惡意都是真實的。
事實擺在眾人麵前。
鬆穀蓮叛變了,與詛咒為伍,試圖封印五條悟。
高專生們隻覺得一切都很荒謬,鬆穀老師怎麼會是咒靈方潛伏在高專的臥底呢?
一個臥底比其餘所有的高專教師都要認真負責,這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正道恐怕要瘋了……”熊貓喃喃自語,末了幽幽地歎出一口氣。前有夏油傑,後有鬆穀蓮,正道真的能挺住嗎……
狗卷棘沒有給熊貓反應,他調用咒力,對著鬆穀蓮張了張嘴:【停下來——】
半天之前還在溫柔鼓勵他們交流會加油的鬆穀老師眼神側了側,隨後露出莫名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他的皮衣,或者他的頭發一樣,是純黑色的。
耳邊響起虛幻的破裂聲,狗卷棘踉蹌後退,頹然張嘴噴出猩紅的血液,將衣襟全部打濕。
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用咒言命令鬆穀老師……甚至對方一絲動搖都沒有,他就已經被反噬了。
“棘!”熊貓顧不得多想,伸爪接住狗卷棘,雪白的毛發也染上了血色。
吉野順平聽到聲音看過來,呼吸都停頓了一瞬:“狗卷前輩——”
他連忙跑過去,與熊貓一起將狗卷棘平穩地放在地上,慌張地擦拭著狗卷棘下巴上的血跡。
東堂葵巴掌拍得通紅,默然放下了手。
帳外,虎杖悠仁握緊著拳頭,身上帶著試圖衝破裡梅的防禦而被冰棱割開的血口,翻出來的血肉很疼,但他顧不得。
“宿儺,幫幫我。”他絕望地與詛咒之王商量,“幫我打暈鬆穀老師,以後你要做什麼,我都隨你!身體也好,什麼都好,你想要全部拿去——”
“我拒絕。”
少年稚嫩的臉頰上裂開一張嘴:“我拒絕。”
“讓五條悟被封印正和我意,倒是你那個鬆穀老師,我挺欣賞他的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眼神空茫,呆呆地站在那裡。
——三十秒。
五條悟麵上的遊刃有餘漸漸褪下了,剛才的隨意似乎隻是他在掙脫禁錮,但是他發現,這禁錮在一分鐘之內是掙脫不掉的。
“全力攻擊鬆穀蓮!”
五條族老花了十五秒的時間分析現場局勢,無論彆人再怎麼混戰,真正限製了五條悟的隻有鬆穀蓮一人,隻要殺死他,不,隻要讓他無法繼續限製五條悟,剩下的都不是問題了。
他下令的對象隻有五條家的咒術師,但是動起來的不止五條家眾人。
無論平時五條悟再怎麼樣,他都決不能被封印!
一旦他被封印,整個咒術界的平衡就會被擾亂,屆時……術師和詛咒誰占上風就不一定了。
就連夏油傑也動了起來,此刻他的心中並沒有真的相信鬆穀蓮叛變了。雖然他與鬆穀蓮實際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五條悟當初放心地讓鬆穀蓮抽取走他的術式足以證明五條悟對鬆穀蓮的信任。
這種信任並不是因為五條悟的自負,也不因為五條悟與鬆穀蓮之間亦師亦友的情誼,隻因為五條悟洞悉了鬆穀蓮的本性。
而夏油傑,不相信五條悟會蠢笨到這個地步,連一個人是黑是白都看不清。
至少,經過了那年苦夏之後,他對於人性也該有更加清晰的認識了。
即便以上都是夏油傑的過度腦補,那麼無論如何,不能讓五條悟被封印是任何情況下的共識,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加茂憲紀站在帳的邊緣,將加茂家的隊員一個個掃過,眼神逐漸變得漠然。
這些都不是加茂家的精英。
嫡子被困,連精英都沒有出動……家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