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遲來的婚禮(1 / 2)

時楚依站在廂房門口,閉上眼睛等了片刻,果然聽到了屋子裡麵傳來壓抑的哭聲。

三寶從施子煜的房間走了出來,見到時楚依一動不動的站在廂房門口,邁著小短腿跑到時楚依身邊。

三寶扯了扯時楚依的褲子,仰著頭關心的問:“媽媽,你不開心嗎?”

時楚依蹲下身,揉了揉三寶的發頂:“沒有!”

三寶並不相信時楚依的話,他用篤定的語氣道:“你的眼睛紅紅的,一定是哭過了。”

時楚依解釋道:“媽媽沒有哭,隻是被沙子給迷了眼睛!”

三寶不知道房子裡哪來的沙子,卻還是掂起腳尖,鼓著腮幫子道:“那我給媽媽吹吹,吹吹沙子就不見了!”

時楚依感受著三寶呼出來的氣息,眼眶越發的紅了。

她似乎能夠體會到,杜鵑生下她之後,卻不能守在她身邊,看著她長大的痛苦。

時楚依一把將三寶抱進懷裡,輕聲道:“三寶,你讓媽媽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三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還是乖乖的沒有動,任由時楚依這麼抱著她。

許久之後,時楚依才將三寶放開。

“媽媽,你的眼睛裡還有沙子嗎?”三寶仍舊沒有忘記這回事。

時楚依露出一抹笑容:“沒有了,謝謝三寶!”

二寶上樓,恰好看到這一幅母慈子孝的畫麵,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二寶正想轉身離開,時楚依一抬頭恰好看見了他的身影。

時楚依走過去將二寶抱了起來,故作傷心的道:“一看到媽媽就走,你是不是不喜歡媽媽了?”

二寶連忙道:“我沒有!”

“媽媽不相信,除非你親媽媽一口證明!”時楚依說著,將自己的右臉側了過去。

二寶抬起頭,在時楚依的臉上親了一口,略帶羞澀的道:“媽媽,我喜歡你,你彆難過!”

時楚依聽了二寶的話,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要化了。

她親了親二寶的額頭:“媽媽也很喜歡你!”

她心裡雖然更偏愛三寶,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愛大寶和二寶。

“媽媽,我也要親親!”三寶扯著時楚依的褲子道。

時楚依用另一隻手將三寶抱了起來,在他們的臉上一人親了一口,小哥倆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時楚依將賈仁義的日記本收進空間,專心陪二寶和三寶玩。

三寶的心智相對比較成熟,不喜歡玩太過於幼稚的遊戲,但是二寶很喜歡。

三寶隻能陪著二寶玩,時楚依偷偷幫著二寶,讓二寶贏,三寶也不生氣,還故意放了點水。

看到兩個孩子玩得興致盎然,時楚依感覺很開心,隻是仍舊有些遺憾,大寶不在她的身邊。

不過,她每隔一兩天,就會和時即安通一次電話。

她知道即便大寶不在她身邊,也依然生活得很好。

隻要大寶能夠好好的,這就夠了!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哪怕智商再高也一樣,玩了一會兒之後,二寶和三寶便開始打起了哈欠。

時楚依將小哥倆放到施子煜身旁,哼著兒歌哄著他們入睡,他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施子煜仍舊聽不清楚時楚依具體在唱什麼,卻感覺分外心安。

他不禁開始期待,有一天見到聲音的主人。

他想,她一定是一個十分美麗而又善良的姑娘。

等孩子們睡熟之後,時楚依在一大兩小的額頭上落了一吻,然後將賈仁義的日記本從空間裡拿了出來。

時楚依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沒用幾分鐘的時間,就將日記本的鎖給打開了。

這本日記本紙質略微泛黃,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

時楚依翻開,扉頁上麵寫著:“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今天我卻相信了。

當我死裡逃生,睜開眼睛看到杜鵑的第一眼,我便可恥的心動了。

她的眼睛像是湛藍色的天空,美得純粹無暇,她的鼻梁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還要高挺,她的嘴唇像是花的花瓣一般,美得

動人心魄……

那一刻,我的眼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我知道身為一個有妻有子的男人,愛上了妻子之外的女人,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我不想破壞她陽光一般耀眼的笑容,讓心愛的姑娘成為人人喊打的第三者,她值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我隻能卑微的用日記本記錄下,和她在一起的一點一滴,留到經年過去之後,慢慢回憶品嘗!

1957年4月16日

賈仁義”

時楚依一直以為,賈仁義第一次見到杜鵑,就存了強取豪奪的心思。

卻不曾想到,賈仁義起初隻是想要默默地守護她而已。

時楚依接著往下翻,日記裡麵清晰的記錄著,賈仁義從在心底裡默默地愛著,到想要擁有,再到不顧杜鵑的意願強行占有,直

至杜鵑死亡的全過程。

杜鵑是自殺,因為她覺得死亡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也是她報複賈仁義最有力的辦法。

她讓劉首長給她弄了一瓶安眠藥,在時楚依出生的那天,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時楚依將日記本合上,仰起頭,閉上眼睛,任由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時楚依原本覺得賈仁義可恨,看完了他的日記之後,卻又感覺他既可憐又可悲。

愛一個人並沒有什麼錯,錯就錯在將愛變成了一種執念,最後不但傷人,同樣傷己。

時楚依將日記本收入空間。

她想,她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將這本日記本再拿出來了。

儘管她知道,周睦和羅果夫的父親一定希望知道,杜鵑和賈仁義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都經曆了些什麼。

可是,如果那段回憶注定不美好,又何必要知道的那麼清楚呢?

杜鵑已經不在了,活著的人卻要繼續活著。

未來的日子,時楚依不期望他們活在愧疚和自責當中,她希望他們能重新擁抱新的生活。

而她作為杜鵑的女兒,會將這段記憶一直珍藏,也不枉杜鵑來了人世間一場。

時楚依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去廂房找周睦。

周睦抱著相冊坐在椅子上,眼睛紅腫得和時楚依不相上下,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卻讓人感受不到多少溫暖。

周睦看到時楚依進來,轉過頭來,聲音喑啞的道:“依依,我想要去你舅舅家提親。你爸爸的骨灰已經不在了,我想百年之後,

有人能在泉下伴著她。”

他和杜鵑生不能相守,死後能共眠也好。

時楚依低聲回道:“好!”

她剛剛看過賈仁義的日記,知道杜鵑心裡一直沒有忘記過周睦。

杜鵑和席延結婚,完全是形勢所逼,杜鵑會選擇生下她,更多的是出於對席延的感激,而不是愛。

而杜鵑心裡最愛的那個男人,一直都是周睦。

隻是,有的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哪怕心裡愛著,也再也無法回到最初。

時楚依和周睦商量了一下,她先去一趟羅果夫的父親家,把杜鵑的骨灰帶過去。

時楚依順便和羅果夫的父親提一下,周睦和杜鵑的婚事,探一下羅果夫父親的口風。

羅果夫的父親希望,將杜鵑葬在他父母身邊,這樣他們一家子,將來在泉下也能相聚。

所以,他不同意周睦將杜鵑娶走,哪怕娶走的隻是杜鵑的骨灰也不行。

時楚依回去之後,將羅果夫父親的想法和周睦說了一下,周睦能夠理解。

周睦沒再讓時楚依繼續插手,自己精心準備了上門的禮物,去了一趟羅果夫的父親家。

時楚依也不知道周睦和羅果夫的父親是怎麼說的,最終羅果夫的父親鬆了口。

哪怕是冥.婚,周睦也不想委屈了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