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菲婭,翻譯成中文應該叫花兒。
周睦說:“花兒這個名字不夠有特點!”
於是,他又給我重新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杜鵑。
杜鵑花的花語是“永遠屬於你”。
他說杜鵑花是他最鐘愛的一種花,而我是他最鐘愛的人,用杜鵑花來配我,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講真,我並不是十分喜歡杜鵑花。
但是,因為周睦喜歡,我也願意去喜歡。
哦!我忘了介紹了,周睦是我的男朋友!
周睦是華國人,他來E國留學,然後我們在一次朋友聚會上相識。
我對他一見鐘情,他對我也一樣。
人這一輩子,能遇上自己鐘愛的人不容易。
而我很幸運,不僅遇上了自己鐘愛的人,而且他也同樣鐘愛著我!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幸運下去,然而現實卻不肯放過我們。
在我們交往了一年以後,周睦接到家裡的消息,說讓他回華國。
華國是他的祖國,那裡有他的父母親人,他回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是,我很舍不得他,更舍不得我們之間來之不易的感情。
周睦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去華國,他想帶我去見他的父母,然後將我們兩個人的婚事定下來。
我和父母商量了一下,他們表示強烈反對。
媽媽說:“你從來沒有出過國,誰知道會在國外遇到什麼,萬一遭遇了不測,你連哭訴的地方都沒有!”
我能夠理解他們的擔憂,但是我相信周睦,相信他能夠保護好我!
爸爸說:“男人的愛情是最靠不住的東西,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我向他們發誓,絕對不會後悔!
哪怕有一天真的後悔了,我也絕對不會讓家裡人為我擔心。
哥哥說,我太過於倔強了,這樣的性格不好,總有一天要吃大虧的。
我對哥哥的話不以為意。
路是需要靠自己走出來的,我堅決不會像哥哥一樣,按照家裡的安排,和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父母和哥哥見勸不動我,隻能放棄了。
我和周睦離開E國的那天,哥哥把我們送到了機場。
上飛機前,哥哥對我說:“不論未來如何變化,你都要記得,你有一個哥哥在,隻要你回家,哥哥的肩膀永遠給你依靠!”
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我有一個好哥哥呢!
周睦安慰我說,等我見過了他父母,他就找機會再帶我回來,時間不會很久的。
我自然相信周睦說的話!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周睦的父母根本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他們不僅不同意,還將周睦給關了起來,不讓他再見我!
我很傷心!
真的很傷心!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直接回E國算了。
可是,那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我來華國之前發過誓,絕對不能輕易後悔。
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我和周睦這一輩子,就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
不管前路有多難,我都要試一試才行!
周睦沒有辜負我對他的期望,他想辦法從家裡逃了出來。
我們一起去了遙遠的C市,開始了新的生活。
我想把自己交給他,周睦拒絕了。
他說他不想和我無媒苟合,他總有一天要光明正大的把我娶進家門。
我問他總有一天是什麼時候?
周睦也回答不上來。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讓周家同意我進門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總有一天離我很遙遠。
但是,我願意為了周睦而等待。
因為沒了經濟來源,我們都必須要出去工作!
他去給人當翻譯,而我則去醫院,當了一名外科大夫。
我們每天忙忙碌碌的,卻十分的充實。
難得抽出空閒的時間,周睦就帶我四處走走看看。
那段日子是我和周睦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光。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周家很快找到了周睦,並把他又給帶了回去。
這一次,周睦沒能再逃得出來。
我不可能每天在等待他中度過,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
我想在A市的一家醫院找一份工作,卻被醫院給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又換了一家醫院,結果還是一樣的。
這家醫院不忍看我四處碰壁,和我透了一個底。
他說周家和A市的所有醫院打了招呼,不讓他們把我招進去。
我知道周家的目的,就是要逼我離開A市。
的確,我隻會醫術,除了當大夫,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躊躇了兩天之後,我決定去隔壁市的醫院問一問。
隔壁市離A市並不遠,如果周睦從家裡出來,一定可以找得到我的!
然而,我在隔壁市等啊等,等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依然沒有等來周睦的消息!
這個時候,戰爭打響了!
醫院開了一場動員大會,鼓勵院裡的醫生和護士去前線,我也被鼓舞了。
自從我來了華國,一直被困在小情小愛裡,從來沒有想過家國大愛。
我覺得我有必要代表E國人,對華國人伸出援助之手!
我報了名,幾天之後,我動身跟著大部隊去了戰場。
在離開之前,我給周睦寫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我的去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
戰爭是殘酷的。
我以前隻是聽老人這麼說,等我親眼看到滿目瘡痍的場景,才第一次清醒的意識到,所謂的殘酷究竟有多麼殘酷。
也許上一秒鐘還在一起說笑的人,一個炸彈突然飛過來,下一秒鐘對方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
我的醫術不能起死回生,卻能夠讓受傷的人有機會繼續活下去。
我不記得自己一共救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叫什麼名字。
我隻知道我要用最大的能力,讓他們感受到活著的美好。
等戰爭告一段落,我迫不及待的去A市找周睦。
我想告訴他,隻要我們能夠活著,不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會感到害怕。
然而,我仍舊沒能見到他。
周家人說,周睦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訂婚了。
我不相信!
我相信我們的感情一定可以經受得起時間的考驗。
不就是等嘛,我願意等!
這一等,不是一兩天,不是一兩個月,轉眼便是一兩年。
我依然在醫院裡上班,身邊不乏追求我的男人。
甚至有的男人許諾我,隻要我願意跟著他走,他就讓我去彆的醫院直接當科室的主任。
然而,不論他們提出的條件,看起來有多麼誘人,都被我毫不猶豫的給拒絕了。
我在等周睦,等他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
我有時候會想,周睦是不是已經放棄我了!
就算這段感情真要有個結束,我也希望他能和我當麵把話說清楚。
可是,他連一個說清楚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和我同科室的一位男大夫,看出我的心情不好,一連給我講了好幾個笑話,企圖逗我開心。
儘管我並不知道男大夫的話,究竟哪裡有好笑的地方,卻仍舊配合的笑了笑。
這時,一個男人跟瘋了似的,突然衝過來,打了那位男大夫一拳。
我被嚇得尖叫出聲。
我見那位男大夫被傷得很重,鼻子都冒血了,我趕緊蹲下身給他止血。
那個動手打人的男人說,他剛才認錯了人。
我才不相信他的話呢!
因為我認出來了,他就是上次那個,讓我跟他去他那座城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