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 53 章(2 / 2)

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他還活著,計劃成功了,而且還得到了意外之喜,又何須彆人再去幫忙做什麼?

淮真若是需要什麼,自然有他去做。

此時,紫霄宮外,也再次有了動靜。

聖人稱祖,紫霄宮卻依舊大門禁閉,周邊陣法將整個宮殿籠罩其中,大羅金仙修為以下,甚至都沒有辦法準確找到紫霄宮位置。

東皇太一和兄長帝俊,在道祖金光之威逐漸散去之後,便立刻來到了紫霄宮門前,正巧與三清碰麵。

宮門禁閉,陣法生生不息,一看就知道,裡麵正有大事發生,但是外人卻無法進入。

帝俊看向弟弟:“太一,看來師尊尚有彆要事處理,咱們要不先回去吧?”

東皇太一“嗯”了一聲,卻還是有點不死心,便又看向三清。

通天也正看著他,一臉茫然,撓了撓後腦勺:“師尊到底是什麼時候去做這些事情啊?我在紫霄宮呆了這麼久,也沒見他怎麼出門過,天天就顧著跟師娘吵架了……”

元始立刻說道:“通天,慎言。現在師尊可不隻是師尊了,他還是道祖。不可對祖師爺不敬。”

通天“哦”了一聲,又看向紫霄宮上方大陣,喃喃道:“師尊這是在做什麼呢……”

太一也跟著抬眼看了過去,然而,隻見霧蒙蒙一片,巨大靈氣流在上方流轉,整個紫霄宮,仿佛就是個靈氣源泉一樣,什麼都看不清。

“這是個什麼陣?”帝俊問道。

通天擰著眉,又飛躍到半空中,仔細參謀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落地,說道:“大約十來個陣法複合在一起,有幾個,我從未見過,不認得。而且,這些陣法,都已經超出了我修為,具體效果我也不清楚。”

幾人迅速對視一眼,均察覺到事情不太尋常。

就算是不允許外人出入,紫霄宮何時又需要這樣嚴密防範了?

元始看向太一:“月餘前,你來見過師尊吧?”

“並沒有進入到紫霄宮。”太一回道,“來是來了,當時師尊也已經不見客了,我與兄長,並未能見到師尊。”

帝俊卻是問道:“你們,可曾有機會見到過小殿下?”

年年剛出生時候,巫妖兩族正巧起了紛爭,而且還出現了不死魔軍,帝俊和太一不敢大意,匆匆趕去處理,忙到焦頭爛額,等回來時候,紫霄宮就已經閉門謝客了。

通天點頭:“見過,不過當時小殿下在睡覺,並未有過多交流。”

通天認真回想了一下:“那孩子,除了修為高些,生下來就已經是化形之後形態,並沒有哪裡不尋常,是個很可愛崽,長像師娘。”

老子若有所思。他最近一次見到師尊,就是年年出生後,他特意從東南方趕來,向師尊彙報相關事宜。也是那時,他見了一麵小殿下。

當時也確沒有覺得那孩子哪裡不正常,但是現在想來,極大可能性,問題就出在那孩子身上。

先是慶典取消,隨後紫霄宮就封閉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這段時間一直有謠傳,說是淮真可能性命堪憂,但就當時他所看到,淮真生產後,修為甚至不退反進,很顯然問題不是出在淮真身上。

那——

老子眼皮一跳,又想起來孩子出生時,他剛好卜到那個卦象,大凶,卻又隱藏著一分希望。

想到東南方不死軍隊伍,時機,也未免太巧合了……

老子皺起眉頭,再次看向紫霄宮周邊大陣。難道是說,那個孩子跟不死魔軍有什麼關係嗎?

研究了這許久,老子也依然沒有辦法能夠克製這支隊伍,大部分法術並不能對魔軍造成傷害。而當他用秘術去對付魔軍時候,就算當時打死了,他們也會在一定時間內再次複原。

但若是換個方向想,老子又覺著,或許大凶之兆指是這支魔軍隊伍,若是無法及時處理,他們會感染更多生靈成為魔,給洪荒大陸帶來無儘災難。

而這一分希望,或許就是剛出生不久小殿下。畢竟,一出生就是太乙真仙修為生靈,這是開天辟地以來頭一個。

就算是三清和三足金烏,初生意識時候,也隻有真仙境界,然後慢慢地修煉到了今天地步。

老子默然不語,太一就覺著,他所知,可能比妖庭要多得多,便主動說道:“東南方異魔隊伍,老子道君可曾見過了?”

“是,正要與師尊商議此事。”老子點點頭,也看向他,又道,“若是太一也有些見解不妨坐下來詳談?”

東皇太一求之不得,當即應道:“如此甚好。”

紫霄宮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身為聖人弟子,幾人雖然無法前去幫忙,卻也不願就此離開,便揮手化出毯子和果酒,坐了下來,開始交換最近情報。

帝江也忍不住偷偷跑來,想要看看鴻鈞到底是如何稱祖,成為了道祖鴻鈞,現今實力又是幾何,卻沒想到,還未靠近紫霄宮,就先看到了三足金烏以及昆侖山三清,頓時停下了步伐,躊躇片刻,還是先離開了。

東皇太一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有人在靠近,分神看了一眼,隻看到帝江灰溜溜逃走身影,忍不住嘲諷地笑了一下。

通天正好看過來,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卻是什麼都沒看到:“有什麼好笑?”

“帝江過來了,緊接著又走了。”太一也沒有隱瞞。

老子微愣:“他一個人?”

“對,就一個人,後羿並沒有跟來。”太一倒是明白他顧慮,直接說道,“可能是修為跟不上,最近後羿倒是沒有執著追殺我與哥哥了。”

老子點了點頭:“如此就好。”

他相信三足金烏能力,隻要再給些時間,他們必定能夠找到好一點解決法子。

東皇太一倒是沒再說什麼,這事情說起來始終與三清無關,也確不應該讓他們攪進巫妖兩族紛爭裡麵,不然,突兀出現魔,就會有更多空子可以鑽。

徒弟們在紫霄宮門外議事,順便等待大陣開啟,鴻鈞並非不知道,卻依然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耐心等待著事情結局。

第八日時候,天道醒了過來:“這些年辛苦你了,鴻鈞。”

“廢話少說。”鴻鈞冷漠地拒絕了他想要交談意思,徑直往內殿那邊走了過去。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他得先去見淮真。

淮真被關在內殿整整七日,第八日一早,她睜開眼,才感覺到籠罩著內殿陣法慢慢撤離。

這七天時間裡,年年竟然一直很乖巧,沒有再出現被魔氣侵擾得無法睡眠情況,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一天裡也就醒著三個小時樣子。

淮真陪他玩兒時候,小家夥兒就特彆高興。

弗陵都忍不住說:“要是一直這樣多好啊。”

淮真神色黯然,但是想到還在外麵跟天道鬥法鴻鈞,瞬間又打起了精神,他們都還沒有放棄呢,一定會有辦法!

陣法慢慢撤離之後,淮真迫不及待就抱著年年走了出去,去迎接鴻鈞。

打開門一瞬間,看到站在門口人,淮真立刻就飛撲了過去。

鴻鈞接住了她,又恢複了那副厭世臉:“著什麼急?我又不會跑。”

淮真這次倒是沒有跟他杠,確定是本人之後,就忙不迭地就跟他說道:“年年這幾天都沒有哭呢,看上去靈氣也正常了許多。”

鴻鈞低頭看了看她懷裡小嬰兒,正睡得香甜,小手握成拳頭,抵在下巴那,粉嫩嫩小包子臉粉撲撲,看上去更像淮真了,就覺得格外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小肉臉頰。

年年皺了下小眉頭,似是抗議一般,“啊嗚”了一聲,小腳腳就踹了過去。

淮真也很是不滿:“你乾嘛?好不容易睡著,不許吵他!”

鴻鈞悻悻地收回了忍不住犯賤爪子,又嘀咕道:“這麼能睡,果然是遺傳了你吧?”

淮真:“怎麼,這就開始嫌棄我了?我這還沒人老珠黃呢,你怎麼這麼喜新厭舊?”

“冤枉人也要講證據好吧?新在哪裡?你先找個我喜歡新來,再說這事兒!”

“你是人嗎?”

鴻鈞:“好像我不是人你就不罵我了似。”

“我看你還挺得意呢。”淮真氣就要咬他,剛湊過去,懷裡年年就醒了,舒展了一下小小身體,嘴裡發出軟軟聲音。

淮真立刻就放棄了根鴻鈞較勁,低下頭來看他,笑靨如花:“年年睡醒了呀?餓不餓?”

鴻鈞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說了也白說,他還沒有生出意識呢,什麼都聽不懂。”

淮真混不在意:“我說多了他自然就聽懂了。”

鴻鈞:“嗬,做夢。”

淮真就又怒了,一腳踹了過去:“不會說話就閉嘴!不許說我兒子不好!我兒子年年是全洪荒最可愛最聰明最乖巧最懂事崽!誰也不許反駁!”

鴻鈞不動,絲毫不在意她那點力度,甚至還覺得這種鮮活,讓他意外地心情舒適了不少:“我也沒說年年不好啊,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這不也是我兒子嗎?”

年年閉著眼睛啃了兩下手手,打了個小小哈欠,這才睜開了眼睛,圓溜溜眸子,宛若湛藍晴空,清澈得仿佛山間小溪。

看了淮真幾秒,年年便對著她笑了起來。

“又笑了又笑了!好可愛呀。”塗山綏站在淮真肩頭,忍不住伸出小爪爪,握住了嬰兒小手,軟乎乎,帶著一點點溫熱,不像是聖人那樣,全身都冰涼涼,連靈氣都是冷。

小嬰兒身體是熱,每一處都帶著生命鮮活和溫暖。

年年看了看自己手心裡那隻毛茸茸小爪爪,有些好奇似,用力捏了一下,許是剛好摸到了狐狸爪子上肉墊,眼睛瞪更圓了,又捏了一下,然後再次笑了起來。

看著那張與淮真有七分相似小包子臉,塗山綏羨慕得都恨不能想要重新投胎了:“化形真好,哪怕小一點我也願意,這麼可愛說……”

孔宣蹦躂了兩下:“快讓我也看看。”

淮真隻好在一邊石凳上坐了下來,讓他們儘情看個夠。

或許是天地間新生物種第一隻緣故,孔宣和塗山綏都還沒有族人,對家裡這個崽就格外喜歡。

而且年年也確很乖,吃飽睡足了從來不吵不鬨,誰跟他玩都不會計較。雖然他尚在嬰兒期,根本什麼都不懂,大多數時候,就是發呆似看著這個世界,歡喜時候就會笑。

鴻鈞將孩子抱了過來,正要努力培養一下父子感情,突然就感覺袖子上一片濕意。

還沒有養過崽聖人一臉懵逼,一手托著小嬰兒,一手舉起了自己袖子:“這是什麼?”

淮真眨了眨眼:“尿了呀,多明顯事情,正常生理反應。”

“我是說,為什麼會在我袖子上?你袖子上,就從未出現過。”

淮真:“因為我忘記給他包尿布了,出來太著急了。”

鴻鈞:“……”

“我看你就是故意!”鴻鈞捏了一把淮真臉頰,然後低下頭去,小家夥兒眨巴著大眼睛,對著他展顏一笑,仿佛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似。

看著這張臉,鴻鈞突然就沒了脾氣。怎麼說都是親生,他還能怎麼辦?

鴻鈞歎著氣,抱著崽回了房間,給自己換了衣裳,然後給他裹上了尿布。

塗山綏小小聲:“這是不是,就是所說,報應?”

孔宣點頭:“我覺得也是。”

兩枚果殼不偏不倚砸了過來,正中一人一狐後腦勺。

隨即是鴻鈞冷笑聲音:“長進了啊,彆沒學會,嘴仗倒是挺六,要不你們創個什麼嘴上獨門術法吧,遇到敵人能夠把他們罵成重傷那種。”

塗山綏和孔宣立刻正襟危坐,捂住了嘴巴。

鴻鈞坐在淮真旁邊,抱著自家崽子,開始逗他。雖然一生下來就是鴻鈞天天抱著,給喂吃喝,甚至連穿小衣裳都是鴻鈞準備,但那時候,他一直都覺得,還沒有生出意識崽,跟外麵花盆裡花花草草也沒什麼區彆,活著就成,沒什麼好在意。

但是淮真卻不一樣,不管有沒有意識,會不會說話,甚至不能夠聽懂她話也沒關係,她都是很耐心很關愛地看著崽。小東西一顰一笑似乎都能夠引起她共鳴。

之前心裡一堆事情放不下,鴻鈞就算有心,也無力,並沒有機會跟他家崽有過什麼交流,現在,大患已除,驟然一身輕鬆,鴻鈞正愁沒事做呢,剛好可以認真養一養自家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