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鯤鵬若是有火眼金睛話,還會蠢成這樣?”
但是這個消息,並沒有讓任何人感覺到輕鬆,大家反而更加心情沉重。
羅睺這麼早就開始在洪荒大陸各個角落滲入,然而直到現在,他們才察覺。這期間,羅睺究竟做了多少事情了?
鴻鈞又道:“不必想那麼多,萬年封印之後,羅睺實力,自然也不比當初。他是魔,就注定失敗,做好你們該做事情就行。”
“那巫族——”帝俊期待地看向師尊,若是與魔勾結話,無論如何也可以替天行道了吧?是不是,他們就可以儘情出手,不用顧慮兩族現在時機,適不適合起衝突了?
鴻鈞抬起眼看向他:“有證據嗎?異魔大軍是專門針對妖庭之人動手了嗎?還是異魔大軍指揮者,你們見到了是巫族之人?”
“這倒是沒有……”帝俊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師尊意思,頓時有些無奈。確,異魔大軍根本就是毫無差彆地進行攻擊,不管是妖族還是巫族還是散修們,都沒有放過,所見到生靈,修為不濟,都被吃掉了,用於補充魔力。
而這些被吃掉無辜生靈,修為大多在太乙真仙以下,巫族確是舍棄了他們,但誰又敢說,妖庭這些,不是被舍棄呢?
異魔大軍操控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魔,就算不是始魔,也是他製造出來高級魔修,斷不可能是巫族之人。
修行方式不一樣,這口鍋,怎麼都砸不到巫族腦門上。
所以,在這樣情勢之下,說什麼都很牽強,都無法證明,巫族與異魔大軍有所關聯,反倒隻會引得人心惶惶,沉浸於始魔淫威之下,給他們造成更多不便。
通天也將視線收了回來,握著年年軟乎乎小手,說道:“我曾聽聞,恐懼是魔最好食物,會大幅度提升他們實力。”
鴻鈞點頭:“是啊,要不然,你以為他是憑借什麼,在上古大劫中以一人之力,攪動三族戰局?”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說了,隻能悄咪咪去解決這支異魔不死隊伍了。
“但若是,這支異魔隊伍吞噬過多生靈,也始終會在洪荒大陸散播開來,到時候,依然會讓修為低弱生靈們,恐慌驚懼。”
太一也順著這話繼續想了下去,腦子裡靈光一閃:“師尊意思是,咱們可以設立一個全封閉陣法結界,將異魔大軍困在裡麵?!這樣,他們便無處去吞噬生靈,魔力便會漸漸減弱,就算是始魔之氣,也不可能源源不斷地再生吧?”
通天立刻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年年“啊”了一聲,一腳踹到了東皇太一手腕上,又扭了扭小身子,使勁想把自己手抽回來,一隻手怎麼玩呀?
東皇太一道:“通天,放手,年年不舒服。”
“不是該我抱了嗎?”通天立刻放開手,又摸了摸小嬰兒臉頰,看到年年對他笑了,頓時心滿意足,“快給我。”
東皇太一:“嗬。”
通天忍不住就要擼袖子:“你是想要打架嗎?”
“你打得過我嗎?”
通天心裡一痛,捂著心口:“太一,我要跟你絕交。”
東皇太一麵無表情:“不,你不會。”
老子自恃年紀最大,始終沒好意思去爭搶抱孩子,轉頭跟鴻鈞說起來這個陣法可行性。
帝江回了巫族領地,嘗試著聯係魔主,卻始終舀無音訊。
半個月前,羅睺說要回去做些準備,有一件大事要做,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段時日以來,他也曾嘗試聯係過他,但每次都得不到回應。如今,距離聖人稱祖過去都快要七日了,還是沒有得到羅睺消息。
帝江沉吟片刻,心裡也知道,魔都是不可靠,自己不應該將全部希望都壓在對方身上,便也不再著急去聯係始魔,而是思索著,要如何將異魔大軍,與巫族撇清關係。
——帝江也不傻,之前聖人沒有任何反應,對這洪荒大陸上許多事情都不聞不問,想是在全力準備證道稱祖事情,現在,他已然成為道祖,這洪荒大陸,再也無人能夠成為他威脅,也無人能夠再對抗聖人,想必很快,就要著手清理一些不乾淨東西了吧?
帝江心中惴惴不安,弓箭和魔軍隊伍事情,他不知道聖人了解多少,會不會直接將矛頭指向巫族。
就算沒有確切證據,道祖也可以“道心不純”來譴責巫族,到時候,他這一番心力,可能就全都白費了。
想到此,帝江連忙將後羿喊了過來,道:“弓箭暫時先不要用了,除非有天大好時機擺在咱們跟前,不然,不可再主動追殺三足金烏了。”
後羿心有不甘:“難道就因為他們是道祖徒弟,就格外得天恩賜嗎?”
帝江歎氣:“聖人受天道所限,哪怕是自己弟子,也不能偏倚,必須秉公處事,但是道祖,可不一樣啊。”
後羿眼皮一跳:“大哥意思,難道道祖不在天道控製之內嗎?”
帝江搖頭:“這我尚無法確定。但是,如果不是為了插手洪荒事情,如果不是為了他妻兒或是彆什麼人,聖人為何無緣無故想起來去證道稱祖?”
後羿想了一會兒,又道:“大哥是說,前陣子那些謠言,都是真?聖人妻兒,果真都出了問題?”
帝江點頭:“我去看過了,前幾天時候,紫霄宮一直大門緊閉,周邊陣法複雜,一看裡麵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怕被人得知,所以閉門謝客。就連他稱祖,也沒有將宮門打開,甚至三清和三足金烏都不得入內,那這件事情必然很嚴重。”
“聖人都解決不了事情,道祖就行嗎?”
“這不是行不行問題,而是能不能去做事情。”帝江說道,“想是聖人身份無法插手事情,他才不得再次進階。”
後羿也皺著眉,沉默起來,良久,才又問道:“那咱們要如何?什麼都不做,就乾等著嗎?三足金烏可是已經去過東南方了,想必也已經發現了魔軍隊伍,萬一被他們都殺死了,咱們不就白費力氣了嗎?”
帝江又何嘗不知?
況,東皇太一如此高深修為,想必很快就會發現這些不死魔軍弱點,區區五百隊伍,怎麼可能扛得住東皇太一攻擊?
後羿也很是可惜:“我們好不容易才弄出來這支隊伍,可以幫我們做好多事情……”
帝江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先彆管不死魔君了,不然遲早要追查到我們,到時候就更麻煩了,而且,聖人跟始魔,那可是死仇,要是被遷怒到,咱們也不會好過。”
“那就隻能,放棄了?咱們就待在族裡,哪裡都不能去了?”
帝江自然也不甘心,想了一會兒,又道:“我總覺得,聖人那個孩子,可能有點問題,去查查,多問些人,說刻意些,先把大家夥兒視線轉移開。”
後羿點點頭:“我之前也一直覺得,紫霄宮裡肯定有問題,通天閉著門,誰也不讓進,還怕人偷窺似,捂得比咱們巫族大殿還要嚴實,這聖人比魔還要怕見光啊?沒問題才怪了!”
帝江沒有附和他,隻道:“這事兒得儘快。”
聖人已經稱祖,很可能為,就是解決這件事。
弟子們都走了之後,年年也剛好睡著了,看著孔宣將他放到了床榻上,鴻鈞便走出了內殿,這才說道:“我有事要問你。”
天道倒是心知肚明:“關於那個鎮魂大陣?”
在無暇被殺死之後,那個陣法絲毫沒有任何變動,依舊是鴻鈞所不能動東西,十分牢固又穩固,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卻又仿佛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
原本鴻鈞以為,可能是無暇影響力不夠,她隻是這世界稍微特殊一點、得到了某種特殊饋贈生靈,並不足以影響到除了淮真和妖庭以外食物,所以這大陣,也與她生死毫無關聯。
但是現在,影響這世界星軌變化那縷意識也消失了,他卻依然無法毀掉甚至觸摸到那個大陣,這就有點不大正常了。
“你有什麼看法?”
“這片洪荒大陸,可能被什麼人意誌影響了,導致很多事情發展,都脫離了原本模樣。那個陣法作用,除了鎮魂之外,很可能也是在保護這世界異常不被發現。所以,我意思是,那個陣法,跟侵占了我意識那個東西,應當是他一個人製造出來。就是不知,他目為何。”
鴻鈞卻是問道:“你覺得,這還是我們所熟知那個洪荒大陸嗎?”
天道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他意思:“你是說,隻有我們,才是真實?”
——確,他也曾經有過懷疑,軌跡偏離至此洪荒,真還是當初盤古開天辟地之後所創造洪荒嗎?如果不是,那麼,這些洪荒生靈,又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是,那究竟是他們窺得了什麼更深天機,還是,哪裡出了什麼差錯?
鴻鈞沉默著,沒有作聲。
天道卻是再次說道:“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呢?”
鴻鈞:“怎麼說?”
“那個大陣,你也知道,裡麵曾經有一顆蓮子,但是現在不知去向了。既然混沌青蓮能夠出入,那就代表,無論那個陣法是怎麼一回事,無論誰真誰假,都應當還是與這個世界有所關聯。”
鴻鈞眯了眯眼:“你意思是,找到蓮子,或許就有了答案?”
“對。而且,我覺著,你不應該將疑點隻放在無暇身上,或許之前她確曾經導致很多事情軌跡發生了變化,但是她已經死了,而且她失望並並未影響到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這就表示,她不是最重要那部分。”
“或者說,還有更重要可以取代她人事物。而且,這些人事物,或許就在你身邊。你想想,是誰殺了無暇。”
鴻鈞垂下眉眼,他不是沒想過,但他寧願不是。他不需要淮真成為這世界主角,隻要她能一直平安快樂就好。
天道又繼續說:“而且,殺死了無暇這個表麵上看似很重要、其實對那個外來意識也確很重要生靈,淮真卻並未受到任何懲罰,但是卻讓那個東西對淮真起了殺心。這些你比我更清楚,我也不信你沒有想過。”
鴻鈞當然想過,甚至還在一步一步地驗證。隻要找到那顆蓮子去向,他大約就能夠知道,淮真要如何擺脫她工具人一生。但是他又害怕,害怕淮真從此又要被逼著去做彆更危險事情,那還不如繼續保持現狀呢。
“所以說,無論真假,這世界,確是你了。”
天道也知曉他擔憂,又說道:“你現在不僅是元聖,還是道祖,這洪荒大陸上任何生靈,都不能違抗你意願。作為你道侶,既已被天地認可,淮真她受到威脅,其實沒有你想那麼複雜。我反倒是覺得,你隻需要防備一個人就行了。”
鴻鈞知道他說是羅睺。
老子去了東南方之後,陸陸續續遞回來不少消息,再加上這次弟子們跟他溝通一些重要現象,不難得知,羅睺確在籌謀一些事。
這件事情上麵,巫族所作所為,倒是與前世鏡裡所呈現出來基本一致。
帝江執意與虎謀皮,並且在羅睺蠱惑下,在東南方抓了不少小族群生靈,開始瘋狂煉製不死魔軍大隊。
鴻鈞一直忙於探查這世界詭異,還沒來得及去處理這件事。不過這些天來,他偶爾也會思索一下,究竟該怎麼處理,卻始終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他目是羅睺,單純除掉這些不堪一擊小魔物,隻會打草驚蛇,讓羅睺藏得更深,他需要想個一舉兩得法子。要不然,這次事件,他就隻能當做不知道,查探一下羅睺反應。
要是他急急忙忙就插手了,之後很可能就更難尋到羅睺蹤跡了。
剛好天道回來了,鴻鈞便順理成章將這事交給了他:“東南方異魔大軍,你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當初盤古確留下了對付魔法子,但是,時機未到。”
鴻鈞輕笑了一聲:“他莫不是想著,斬草除根吧?”
“確如此。你也知道,我是誕生於盤古意識,對於魔知曉,也是來自於他留給我傳承記憶,所以,這件事情上麵,我尊重盤古意思。”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這些被煉製成魔軍生靈,要怎麼辦?”
天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自從遇到淮真之後,你似乎,變得仁慈了很多。”不過鑒於他上一位悲慘結局,天道又連忙加了一句,“我並不是說這樣不好,你有你選擇,我相信你,也尊重你選擇。隻不過,顧慮太多,我沒有十全十美辦法。將不死魔君困在一方天地內,已經是目前最好法子了。”
鴻鈞沒有做聲,害怕他就好,害怕就意味著不會去做多餘事情,也就意味著,淮真和年年,暫時是安全。
天道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隱約有察覺到一些不對勁地方,就好像現在,他和鴻鈞,仿佛成了上下位關係。在對方不主動透露時候,特很難讀取到聖人所思所想。
雖然這其中必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鴻鈞已經成為道祖,某種意義上,也確淩駕在天道之上了,畢竟,天道也是“道”,隻要是道,眼前這位,就是你祖師爺,不容辯解。
但,天道本身是不一樣,他誕生於開天辟地之後洪荒所有生靈之前,已經占據了先機,就算元聖成了道祖,也不應當對他有如此多限製。
畢竟,原本天道才是淩駕於所有洪荒生靈之上一道準則,是為了維持這世界秩序和生存法則,讓貪念和**有所限製,包括聖人也一樣。誰敢說,聖人就沒有私心了呢?盤古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將他誕生出來。
但是現在,鴻鈞又淩駕在天道之上了。他成了這世界最不能褻瀆和反抗主宰者。
天道覺得這不太對,但這麼多年來,他擅離職守,洪荒軌跡已經被改變了許多,有很多訊息,跟他當初所知已經完全不一樣,所以,他也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太對,隻能當做是,鴻鈞這些年被逼長歪了。再加上,自己是被鴻鈞喚醒,為了喚醒自己,鴻鈞不得不證道三千,這其中實力,就非是他能窺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