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島是葉寧遠的療傷之地,哪怕許諾已活著,這麼多年都在他身邊陪著他,心情不好時,他總喜歡去忘憂島,忘憂島這名字仿佛是為了他為取,這麼多年成了習慣,早就融入他們的生活之中。【】
葉寧遠點頭,他已經有兩年沒帶許諾去忘憂島住了。
這一次,怕是要住上很長一段時間。
許諾輕聲道,“我們要怎麼和爹地,媽咪說這個噩耗?”
葉三少和程安雅至今都不知道葉可嵐出了事,葉寧遠臉色一暗,呼吸頓時不暢,是啊,他要怎麼和爹地媽咪說可嵐死了?這樣的噩耗,他們能接受嗎?
他們已經經曆過失去海藍的痛苦,又要他們經曆一次失去可嵐的痛苦,葉寧遠於心不忍,然而,這樣的消息是瞞不住的,如何瞞得住?
再加上如今半瘋癲的兒子,葉寧遠覺得自己這一生還沒有此般無助過。
“去看看天宇吧,整天在下麵足不出戶,再這麼下去,人不人鬼不鬼。”葉寧遠說道,推了推許諾,“去看看他吧,你的話他會聽的。”
“顯然現在誰的話他都不聽。”許諾說道,她已經去看過葉天宇很多次了,都被天宇的沉默打敗,她對天宇毫無辦法,不管她說什麼,天宇都無動於衷。
黑麵,白麵和紅麵都當過了,葉天宇的神經如同死了一般,天天陪著溫靜的屍體,怎麼看都很恐怖,她一直以為葉天宇是天底下最無心的人,如今她改變了想法。
他是天底下最無心的人,也是天底下最有心的人。
他所有的愛都奉獻給一名叫溫靜的女孩,旁人的喜怒哀樂似乎乾擾不到他,哪怕是他的爹地和媽咪。
這樣的認知讓許諾心情極其複雜。
葉寧遠起身,許諾慌忙拉住他,“算了,隨他去吧。”
若是葉寧遠下去,父子兩人又要大打出手,這幾天已打過三次,許諾不想看到他們動手。
“這臭小子,他要頹廢到什麼時候?”
許諾突然問,“石頭,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麵前,你會如何?”
葉寧遠渾身一涼,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慌忙抓住許諾的手,“不會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你一定會在我身邊,這輩子都不會離開。”
許諾說,“其實一輩子很短,有人的一天就是一輩子,有人的十年是一輩子,有人的百年才是一輩子,石頭,你對我而言,一天就是一輩子。”
所以,哪怕離開了他,她也無怨無悔,了無遺憾。
可石頭會怎麼樣呢,是不是也會瘋狂?
葉寧遠突然抱住她,“彆說這樣的話,諾諾,彆說。”
“所以,彆去苛責天宇了。”許諾輕聲說,又帶著幾分心酸,“你們父子都一樣,溫靜和他的這兩年,可能是我們兒子唯一的一生一世,就讓他好好祭奠這一輩子吧,他可能再也不會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