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雅十分感激溫媽媽,溫媽媽卻沒多少言語,這樣的傷痛不知道多久才能得到緩解,程安雅卻知道,總有一天會過去的,她想陪溫媽媽回a市,溫媽媽卻拒絕了,訂了一張去雅典的機票,一個人登上了飛機,她想去散散心,程安雅不放心,打電話給溫暖,讓她好好詢問安慰一番。【】
溫暖知道她媽媽想去找她的親生媽媽龍秀水,每年她都會去雅典一次,心情不好時也會去一趟雅典,她們都習慣了,知道她去找龍秀水,溫暖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葉天宇捧著溫靜的日記,一句話都不曾說過,整個人呆呆的,從不曾翻看過一頁,隻是出神地看著日記的封麵,仿佛要把日記看穿。
程安雅心疼,總勸他多休息,葉天宇卻聽不進,仍然捧著手機看得入神,神色複雜,晦暗不明,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程安雅說,“想看就看吧。”
他搖搖頭,隻是把日記抱在懷裡。
程安雅說,“不然給我,我先幫你看。”
葉天宇搖頭,沙啞地開口,“不管好的,壞的,都是阿靜留給我的。”
是阿靜留給他第二件東西。
程安雅一直很擔心葉天宇,怕他出什麼事情,總守在病房不願意離開,葉寧遠強製性要求程安雅去休息,“媽咪,去休息吧,他不會有事的,天宇是會接受這個事實,不會出事情,你放心好了。”
“天宇……”
“媽咪,你去睡,他死過幾次,如果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他也不配當我兒子。”葉寧遠說道,攬著程安雅的肩膀送她回去休息。
病房裡隻剩下葉天宇一個人,葉天宇落寞地坐著病房裡,病房就亮著一盞小黃燈,朦朧的光線籠罩他的身上,帶出一種悲涼的色彩。仿佛一名沙漠中行走許久不曾喝水的旅人,失去了希望。
他的世界,一片荒蕪。
葉天宇顫抖地打開日記,這是溫靜留給他的念想,不管寫了什麼,他都貪婪地,目光不管偏離,怕自己一偏離就會有遺憾。
第一頁日記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的教官是流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葉天宇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這才是她的阿靜,字裡行間都有一種朝氣和剛氣。
他最喜歡她身上這種剛柔並濟的氣息。
相處這麼長時間,她一定對他頗多怨言,剛一開始,總是叫他流氓教官。
在他眼裡,溫靜是標準的良家少女。
葉天宇翻頁,緩慢地看著日記,時而微笑,時而悲傷,臉色的表情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仿佛剛陷入熱戀,想著心愛之人的幸福男人。
葉寧遠送程安雅回去休息返回病房,隔著門的縫隙看到葉天宇看著日記,時而悲傷,時而快樂,溫靜死後,他總是一個表情,再無喜怒哀樂。總算又看見兒子臉上出現笑容,哪怕是短暫的,可對一名疼愛兒子的父親而言,足以安慰他的心。葉寧遠輕歎一聲,他會沒事的。
這本日記,會拯救他的。
他有這樣的預感,他不免地感激天上的阿靜,冥冥之中,救了他的命,又拯救他乾枯的心靈。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葉天宇看得很慢,葉寧遠覺得他不會有事,便也回房間休息,葉天宇一個人坐在窗邊,整夜都在看著溫靜的日記。
時而悲傷得顫抖,時而溫柔地微笑,看到最後一頁,他瞪大了眼睛,手一軟,豆大的淚水落在日記上,暈染了日記的字跡,日記從他的手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