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已經回到了乾坤珠自己的床上,屋子裡很暗,隻有外麵透進來的月光。

好像還有彆人。

程梨猛地坐起來,才看見坐在對麵椅子上的祁軾。

他單手支著頭,一動不動。

“祁軾,你在乾什麼呢?”程梨納悶。

“看你啊。”祁軾幽幽地說,“你留了把我的椅子在這兒的意思,不就是你睡覺,我參觀?”

這人越來越胡攪蠻纏。

程梨無語了片刻,閉上眼睛,好像打算立刻把他的椅子變走。

祁軾連忙幾步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給辦公椅求情。

“梨梨,我錯了,你饒了它,就讓它繼續在這兒擺著吧。”

程梨也並沒真想變沒他的椅子,睜開眼睛:“都半夜了吧?你坐在這兒看我乾什麼?為什麼不回去睡覺?”

祁軾流暢地答:“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抱著你一起睡。”

程梨:“……”

“所以我睡了一覺的時間,你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祁軾,你很閒嗎?”

祁軾嘴角一挑:“主要是白天我答應過,我們兩個的第一次一定要找個好地方,可是現在我有點堅持不住。梨梨,你覺得你這張床算不算‘好地方’?”

程梨一言不發,翻身下床,推著他把他趕出了乾坤珠。

再想把他推出月老辦的時候,祁軾反手握住程梨的手。

“就讓我留在這兒吧,今晚我還想理理那根小棍上的紅線。保證不進去騷擾你了。”

他說話真真假假,程梨歪頭研究了半天這幾句話的可信度。

不知為什麼,每次即使祁軾連了紅線,像變了個人一樣,也會抽出時間來理小棍上的紅線,好像這件事是重中之重,很急迫。

他連上這根線後,滿嘴胡說八道,其實並沒有真的怎樣,程梨決定暫時相信他一次,自己回了乾坤珠。

祁軾拉了把椅子,坐在小木棍旁邊。

小木棍的問題確實很嚴重,很急迫。

因為木棍上亂纏的紅線一天天地變少了,上麵黏著的姻緣簿紙片已經能看得很明顯。

程梨的程字露出好大一個頭,梨字也快能看得到了。

萬一被她發現……

祁軾好像看見了鸞齊寒光閃閃的刃口,感覺某處有點發涼,默默地抖了一下,繼續著手理紅線。

小木棍上,紅線最大的問題就是彼此一圈圈黏在一起,又不能隨便亂扯,一個不小心,就會把線弄斷。

祁軾正在和線奮鬥,月老辦的門開了。

大半夜的,樂央居然跑過來了。

“你半夜來乾什麼?”祁軾頭也不抬。

“我來考察一下我徒子徒孫連紅線的業務水準,順便做個技術支持。”

樂央晃進來,對滿屋子亂拉的紅線熟視無睹,動作靈巧地東邁西繞,一路走到祁軾旁邊,居然連一根線都沒有碰到。

樂央走過來,第一眼就看見祁軾手指上的紅圈了,立刻伸手在祁軾麵前晃了晃。

“你乾什麼?”祁軾打掉他的手。

“看你是不是清醒的。你現在手上連著紅線,自我認知沒問題吧?你覺得你還是原來那個祁軾嗎?”

“我是不是原來的祁軾關你什麼事?”祁軾懟他。

他不肯說,樂央就把他從上打量到下,從下打量到上。

他長刀大馬地坐著,襯衣的頭幾顆扣子全敞,眼神散漫慵懶,看起來很不像他。

樂央對紅線的效果十分滿意,采訪他:“你有沒有覺哪裡不舒服,不正常?”

祁軾理紅線的手停了一下,終於說:“我覺得我像是中了那種藥,每次都要在心裡誦經內觀,才能壓掉邪火,緩一緩。”

說起這個,祁軾有個疑問。

“樂央,為什麼每次和程梨連紅線,她都像沒事一樣,隻有我會受這麼大的影響?”

樂央笑了:“說了怕你傷心。”

祁軾抬頭看著他。

讓祁軾傷心的機會,樂央怎麼可能放過?

樂央果然繼續說:“紅線是姻緣線,也是情線,誰用的情深一點,受它的影響當然就大一點。譬如程梨用的情是一,被紅線乘十,不過是十,你用的情是一百,被紅線乘十就變成一千。十和一千,當然完全不一樣。”

祁軾無語地望著他,忽然糾正:“她肯定不止是一。”

“好,二。”樂央看看祁軾的表情,“三。三總行了吧?”

祁軾心想:技術支持?你根本就是來看熱鬨的吧?

說起技術支持,祁軾把手裡的木棍給他看:“樂央,你有沒有辦法讓黏在一起的紅線分開?”

這紅線本來就是樂央的東西,樂央應該最了解。

“為什麼要分開紅線?”樂央問。

祁軾猶豫片刻,還是把小木棍的事跟樂央坦率地講了一遍,然後問:“所以有什麼分開紅線的方法沒有?”

“當然沒有了。”樂央答得幸災樂禍。

“你點什麼菜,我就做什麼菜,一個月,也沒有?”祁軾開價。

樂央舔舔嘴唇,遺憾地說:“真沒有,你隻能自己慢慢理。不過我有彆的東西,不知道值不值得一個月你做的菜?”

祁軾答:“說說看。”

樂央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