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一種奇怪的暖洋洋的感覺順著手機傳過來,程梨的四肢忽然全都不會動了。

在軟倒的瞬間,程梨的頭一個念頭是:他用的迷藥可真不賴,比上次傅海修用的高級太多了。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隻剩那男人的臉依稀可辨。

程梨很想伸出手,跟那個男人說:你是想要那顆粉鑽嗎?看,我沒戴。剛才把戒指留在Bravo裡了,根本就沒帶出來。

可惜沒機會說了,眼前一片純黑。

仿佛做了一個又黑又長的噩夢,程梨再醒過來時,聽到旁邊有說話的聲音。

一個男聲說:“君上,她就是一個普通凡人而已,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

另一個人輕輕笑了一聲。

就算他隻笑了笑,程梨都能聽出,就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

“有情情愛愛的事摻在裡麵,就不能以常理度之。祁軾被她迷成那樣,說不定隨口告訴她一點什麼,也未可知。”

程梨現在不覺得他的聲音好聽了。

他溫柔的語調讓人不寒而栗,好像藏在潔白錦緞下的竹葉青。

另一個人連忙說:“您說得對。祁軾九重天上有名的冷心冷麵,在男女之事上從不留情,都對她那麼不一樣,說不定真會跟她說點什麼。”

他們說“九重天”?這兩個難道也不是人?

程梨正在琢磨,聽到男人又笑了一聲,說:“你都聽了半天了,就不想睜眼看看你身在何處麼?”

這句話明顯是對程梨說的。

程梨隻好睜開眼睛。

眼前是粗糙的預製板天花板,好像漏水了,有一圈一圈的黃痕。天花板中間是盞白熾燈。

程梨轉過頭。

這是一間簡陋的屋子,也隻有簡單的家具,完全沒有窗,程梨正躺在又冷又硬的水泥地上。

剛剛那個男人坐在屋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旁邊站著一個中年人,滿臉恭敬。

男人淡漠地微笑著,看了程梨一眼,對中年人說:“審她。”

中年人連忙向男人躬一躬身,走到程梨這邊。

程梨突然意識到,手腳並沒有綁起來,全都是自由的,而門就在旁邊,還是半掩的。

不等他走過來,程梨一躍而起,往門口衝過去。

還沒碰到門把手,程梨忽然覺得自己飛起來了。

整個人被一股可怕的大力一甩,飛到半空,後背猛地撞到牆上,又掉了下去。

劇痛鑽心,程梨被撞得咳嗽個不停。

“輕點,死了就什麼都問不了了。”男人的語調仍然很輕柔溫和。

“是。”中年人賠著笑臉,又躬躬身,才走到程梨麵前,喝道:“起來。”

程梨嗆咳著乖乖站起來。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打架的技巧都無濟於事,還是聽話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中年人問:“你叫程梨?”

程梨點點頭。

“你是祁軾的助理?”

“是。”程梨答。

男人像是嫌中年人囉嗦,微微蹙眉,打斷他的查戶口式問法。

“你既然是祁軾的助理,有沒有聽他說起過一樣東西,叫琪祀?”

琪祀?什麼東西?

程梨完全沒聽懂。

男人有點不耐煩,卻仍然沒有失了溫文爾雅的儀態,稍微抬手比了一下:“大概這麼大,像一顆蛋。”

所以他們把她綁到這種地方來,就是想問問祁軾那裡有沒有這樣一顆蛋?

看他比劃的手勢,足有大西瓜那麼大,難道是顆恐龍蛋嗎?

程梨在腦子裡跑馬,男人卻一直盯著她的表情。

“她不知道。”男人下了個結論。

然後厭煩地輕輕揮了揮手,“殺了吧。”

他語調隨意,好像殺個人如同碾死一隻小蟲子一樣。

殺了吧???

程梨隨著他這句隨意自然的話,全身都抖了一下,眼看著中年人抬起手。

打不過也得硬打了。

程梨剛打算起腳,就聽見男人又說:“等等。”

男人問:“祁軾很喜歡她?”

中年人趕緊答:“是,最近才當眾求過婚。”

男人輕笑了一聲:“弑神大人動了凡心?這倒是難得。殺了她讓祁軾傷一傷心,何樂而不為?”

男人微笑著上下打量一遍程梨,雖然笑著,眼中卻一絲溫度也沒有。

“不過直接殺她的話,祁軾隻要去一趟幽冥殿,又可以從摩冥那兒把人領回來了,你有沒有什麼神魂俱滅的殺法,讓祁軾連魂都找不到?”

男人下意識地用指尖輕輕叩著桌麵,陷入沉思。

他斯文儒雅,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會覺得他一定是在寫詩,正在琢磨下一句詩文該怎麼措辭,才能對仗得工整,絕對不會知道他正在琢磨怎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