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很氣,正想著著要把魚湯潑到蕭清音的臉上,但此時霍璋就在眼前,宋晚玉還是不好對著霍璋生氣,隻好坐在椅子上,乖乖的低頭喝魚湯。
隻是,她心裡存著事,喝著喝著,就有些忍不住,悄悄的抬眼去看霍璋。
霍璋正低頭看著他麵前那一小塊羊排,看會兒,吃一口,那模樣像是沒什麼胃口卻又不得不吃。此時仿佛也注意到了宋晚玉看過來的目光,微微抬眉,看了一眼。
兩人目光相接,對視了片刻。
就好像是偷東西時忽然被失主抓著了,宋晚玉一時更是羞赧,臉上發燙,差點沒把頭埋到湯碗裡。
倒是霍璋,見宋晚玉不說話,他又低頭去看自己盤裡的羊排,隨口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嗎?”
宋晚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問道:“茶呢,你喝茶嗎?要加什麼?”她就是想知道蕭清音究竟騙了她多少!
霍璋聞言有些莫名,頓了頓,但還是坦然道:“加薑絲吧。”
“哦,這樣。”宋晚玉點點頭,心不在焉的應了下來,重又低頭喝湯。
與此同時,她也算是確定了:蕭清音騙人,果然是真假摻半的來啊!
見宋晚玉低頭喝湯,霍璋慢吞吞吃起了自己麵前那塊已經切好、撒了胡椒和鹽的羊排。
宋晚玉也拿著木箸,在自己的湯碗裡挑魚肉,挑著挑著,忍不住又遷怒魚刺太多,暗道:怪不得霍璋不喜歡呢!以後她也不吃了!
心裡憋了火,宋晚玉這魚刺越挑越多,魚肉倒是沒吃多少。
倒是霍璋,他很快的吃完了羊排,見宋晚玉正仇大苦深的挑魚刺,而她麵前那一小碟羊肉都沒動,不免蹙了蹙眉頭,道:“你不吃羊肉?”
宋晚玉:“......吃的啊!”
就是她以前吃的羊肉都是自己切的,這一碟是霍璋給她切的!
霍璋給切的羊肉,她一時還真有點不舍得吃!
見她不動,霍璋隻當她是不喜歡,便要伸手去將那碟羊肉收起來。
宋晚玉連忙伸手護住了那一小碟羊肉,還將碟子往自己麵前推了推,連忙解釋道:“我就是習慣把好東西留到最後才吃!”
霍璋“嗯”了一聲,抬眼看看她,又收回了手。
宋晚玉朝他笑笑,隻好把省下這碟羊肉留作紀念的念頭給掐斷了,忍著心疼,開始吃麵前的羊肉。
原就是挑了活羊,現殺現蒸,羊肉極是鮮嫩,再配上胡椒與鹽,更是鮮美無比。
宋晚玉吃著吃著,有點想讚美霍璋羊肉切的好,可到底語言貧瘠,想不出話來,隻好氣鼓鼓的吃肉,吃得雪腮鼓鼓的。
看著像是一隻圓臉胖貓,叫人想要伸手去掐一把。
霍璋也看見了,眉梢微抬,看了片刻,主動道:“吃慢點,彆噎著了.......”頓了頓,又道,“還要嗎?”
宋晚玉有點心動,但還是不想勞煩霍璋,十分堅決的搖頭拒絕了。
霍璋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抬頭去看天上的明月。
秋夜寂寂,夜風拂麵時還帶著些微的涼意,吹動頰側的發絲,遞送來一段晚香。
霍璋靠在椅子上,良久,忽生感慨:“.......果然,無論在哪裡,總還是這麼一輪明月。”
宋晚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插嘴:“月是故鄉明嘛。”
霍璋並沒有應聲,隻轉目看她,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笑著點點頭。
.........
這日夜裡,等到霍璋洗漱更衣,歇息之後,宋晚玉還是沒忍住,拐著彎去了小廚房,把那個已經被洗淨了的小碟子拿回來,留下作為紀念——這可是霍璋第一次給她切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