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玉一噎,到底不敢再梗著脖與太子說霍璋的事情,想了想,索性轉開話題問起來:“說不說這些了.....阿兄,我們還是先用頓午膳吧?”
太子也跟著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點頭應了,想了想他又喚人去把太子妃叫來。
宋晚玉以前自是十分親近這個長嫂,可自從長嫂那張故作親善的麵具被揭破後,雖不似對著蕭清音那般的厭惡,但她也是真的不大想與對方過多往來。隻是,愛著太子的麵子,宋晚玉還是端出笑臉來與太子妃說了幾句話。
因著有太子妃在,宋晚玉用過午膳後就回去了。
太子妃親自送了宋晚玉出門,回頭不免與太子道:“我瞧明月奴今日心情不大好,話都少了,也不怎麼與我說話.......”
太子想著宋晚玉和霍璋的事,倒是沒有多想,隻笑著搖了搖頭:“你彆管她!她這性子,便是阿耶也是拿她無法的......”說著,他又沉吟片刻,特意叮嚀道,“我瞧阿耶的意思,明月奴與霍璋的婚事最遲年底就能定下。我們做長兄長嫂的該早些準備,你回頭收拾收拾,到時候也能多給她添些妝。”
太子妃原就是想順口說幾句宋晚玉的壞話,在太子跟前暗示幾句宋晚玉這不敬長嫂的事情。誰知,太子半點也沒聽入耳裡,反到是想起來讓她給宋晚玉添妝。
這都什麼事啊?!
太子妃氣得咬牙,簡直恨不得抓著太子的肩膀搖一搖,把他腦子裡的水都給搖出來——宋晚玉這麼個見利忘義的牆頭草,哪裡值得他這樣惦念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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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玉從東宮出來後,一時也不知該往哪裡去,逛著逛著便回公主府了。
誰知,她才到了公主府便聽見著管家急忙忙的來稟:“霍公子來了,說是要見公主,隻公主不在,便讓他先去廳裡等著了。”
宋晚玉今早方才壓下了去見霍璋的念頭,這會兒聽說霍璋自己來了,一時間也顧不得天子說的避嫌什麼的,隻覺得喜從天降,抿了抿唇,忍不住的想笑。
她又問了管家幾句,腳步不停的往廳上去。
走到廳門時,她又頓住步子,隻定神去看霍璋。
霍璋正坐在廳中的坐榻上,微微側頭,仿佛正看著什麼一般。
他的側臉線條清雋俊秀,輪廓分明,看東西的目光卻是十分的專注。
宋晚玉下意識的順著霍璋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霍璋正在看案幾上的小籠子。籠子裡裝著的是一隻皮毛水潤,尾巴蓬鬆的鬆鼠——這是宋晚玉從華山行宮撿來,送給霍璋的那隻小鬆鼠鬆鬆。
當初,霍璋出征洛陽時,不得不先把這隻鬆鼠托付給宋晚玉;後來宋晚玉去洛陽,隻得把這鬆鼠交給府裡下人看著。大概是府裡頭的下人怕霍璋乾等著,索性便將這隻鬆鼠給拎出來待客了。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霍璋忽而轉過頭來,看了眼,見是宋晚玉,麵上露出笑來。
宋晚玉下意識的也回了他一笑,抬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霍璋這才開口問道:“怎麼一大早的出門?”
宋晚玉在霍璋身側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他一眼,也沒瞞著,坦然道:“我去東宮了,順道與大兄說一說話。”
霍璋看她一眼,修長的眉梢似是抬了起來,目光極靜。
宋晚玉被他看得臉紅。
霍璋這才玩笑般的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是為著躲我。”
聞言,宋晚玉臉色更燙了,立時反駁道:“我怎麼會躲你?!”她想霍璋想得不得了,要不是為了避嫌,一早就去找霍璋了,哪裡會躲人?!
霍璋見她雙頰粉白,氣鼓鼓的,模樣竟是十分可愛。他看得心頭一軟,便順著她的話輕輕頷首。
宋晚玉猶豫片刻,還是與霍璋說了天子的那些話,道:“阿耶的意思是,眼下你才立了大功,正在風口浪尖上,我們也該避嫌些,省得叫人說你壞話。”
霍璋卻隻是淡淡道:“他們要說,便由他們去說便是了,總不好堵了人的嘴。再說,我也不怕他們說什麼壞話,我隻怕......”
他頓了頓,沒把話說下去。
宋晚玉大著膽子,試探著追問道:“你‘隻怕’什麼?”
濃黑的長睫微微揚起,霍璋凝目看她,語聲沉靜,聽不出一絲波瀾:“我隻怕,你不喜歡我了,想要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