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林秀香也不用去廠裡坐班,時間大把的有,買音響的時候老板客氣,還給送了個大喇叭,她就拿著大喇叭在樓下站著。

林父林母開始不同意,覺得林秀香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林秀香堅持,他們也沒辦法,隻能支持。

怕曬著林秀香,林父去老友家裡扛來了他們幾個釣友釣魚用的大傘,專門給林秀香遮陽。

趙姑媽一家,“……”

“胡鬨!老林腦子糊塗了,怎麼由著秀香胡來,父女倆這是胡鬨!”趙姑父早上本來要上班的,直接給羞回了家。

看著在一邊垂淚的老妻,實在也說不出幾句重話,隻能扭開臉自顧自地口氣。

臉都丟儘了!

“媽也是,你編的那些事,說出去咱們趙家難道就有光了?現在還惹得林秀香發瘋!我都沒臉出門了!”趙姑父心疼老妻不說,但輪休在家的趙家兒媳婦卻忍不了。

林秀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都離婚了,外頭傳得也難聽,但他們還要做人,還要上班的!

哪怕門窗緊閉,但窗外音響聲音開得極大,趙姑媽編的那些話,一聲聲傳進屋裡來。

聽到趙姑媽“有理有據”地編排林秀香跟彆的男人這樣那樣,趙家兒媳婦嫌惡地撇開了臉。

她們婆媳婦的關係一般,剛嫁進來的時候,因為夫妻關係好,趙姑媽沒少從中挑撥,背後也沒少說她的小話,有幾次還被下班回家的她堵了個正著。

隻是當時堵著了,卻並不太清楚趙姑媽具體說了什麼,現在聽了外頭傳來的聲音,趙家兒媳婦甚至懷疑趙姑媽也是這樣編排她的。

因為那一陣子,周圍嬸娘大媽們,看她的目光也十分一言難儘,有些看到她過來,還會竊竊私語,讓人心裡不舒服極了。

正想著,窗外聲音突然一停,趙家幾人才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大喇叭裡林秀香依然清脆的聲音,“六月十四號,我,林秀香還在江南片區出差替廠裡跑業務呢,趙姑媽您大半夜鑽林子就算了,怎麼瞅見個人影,就說是我呢?”

大半夜,鑽樹林,這都是趙姑媽編排林秀香的話,林秀香原封不動地給還回去了。

而且比起趙姑媽的胡亂編排,林秀香說的可都是有實證的,她不光在出差,她還替廠裡拉了單子,林秀香雖然沒在廠裡坐班,但這兩天廠裡說的可都是她的戰績。

沒辦法,在廠裡訂單低迷的情況下,林秀香一拉就拉了好幾家批發站和供銷社,雖然頭次鋪貨量不大,但一季度呢,一年呢?

廠裡領導可是點名表揚了林秀香的,林秀香的行蹤,一查也都查得好。

“丟人!丟死人了!”趙姑父怒拍沙發扶手,臉色難看。

雖然知道林秀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有些事吧,男人一聽就不自覺地會上心,就算他自己知道趙姑媽是清白的,但旁人會怎麼看?

林秀香說完,停了一下,又放錄音機,等趙姑媽說完一句,她就擺證據反駁再反問上一句,直問得屋裡趙姑媽臉色發白,冷汗涔涔。

這一天家屬院的人可算是看了一場大戲,彆看她們當時聽趙姑媽編排的時候,聽得特彆起勁,也沒少說林秀香的不是,但林秀香這麼剛,她們看趙姑媽的熱鬨也看得挺起勁。

至於再像以前那樣私底下說林秀香這啊那的,打心底還真有些不敢。

你瞅瞅林家那架式,慣姑娘都沒邊了,趙姑媽好歹之前跟林家還是親戚,可你看現在。

真要跟林秀香對上了,彆指望林父林母能賣你們這些老同事的麵子,她們也沒趙姑媽那邊厚的臉皮,現在還能穩得住。

趙姑媽不是厚臉皮穩得住,是她完全不敢跟林秀香正麵來,畢竟她說的那些全部都經不起推敲,而比起造謠的本事,林秀香竟也不比她差多少。

好在林秀香擺明了就是故意那樣說來惡心人,隻說趙姑媽如何,奸夫卻完全是虛無的存在,大家一聽就能聽出來。

但聽得出來又怎麼樣,誰的想像力不豐富,隨便腦補一二,再幾人湊到一起說說,就夠趙姑媽難堪的了。

“你乾嘛去!”趙姑媽哭著,突然看到兒媳婦衝進臥室,很快收拾了個行李出來,忙抹乾眼淚問。

趙家兒媳婦看了眼趙姑父,又看了眼趙姑母,“我丟不起人,回娘家去住段時間。”

還好她和丈夫結婚後一直忙工作,暫時還沒有生孩子,不然的話,她都不知道怎麼跟孩子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

兒媳婦氣衝衝地走了,趙姑母求助地看向趙姑父,但趙姑父也隻是對她冷冷一哼,轉身就回了臥室。

趙姑媽能怎麼辦,隻能捂住臉繼續哭。

林秀香也沒累著自己,挨個把趙姑媽的話解釋完後,又給趙姑媽播了一遍她自個唱的大戲,就鳴金收兵回家歇著去了。

趙姑媽以為林秀香這是消停了,沒想到林秀香連播了三天,哪怕第二天趙姑父就請了中間人去林家說和,林秀香也沒接受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