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涯擺好鬥獸棋:“來。”
第三輪,慕星遙的運氣差到極點,她沒了。
她半點不慌,當著賀蘭涯的麵再脫下一層……批帛。
“為了顏色搭配好看,我光批帛就穿了三條。”
賀蘭涯沒有理會小人得誌的慕星遙:“繼續。”
……
幾個時辰過去,賀蘭涯那身衣服已經沒剩了,隻有一條褲子還穿在身上。
慕星遙仍然穿得整整齊齊,她打了個嗬欠:“好困。”
慕星遙揉揉眼睛:“我不行了,賀蘭涯,你還玩兒嗎?一會兒褲子都沒了。”
賀蘭涯很不想認輸,但是,他更會判斷形勢,稍微沉默了會兒:“睡吧。”
慕星遙起身,腰酸背痛,她甩甩胳膊:“累死了,我今天一天沒休息。對了,你還生氣嗎?”
“沒有。”
慕星遙躺上床去,放下紗簾:“確定嗎?真的不用再哄哄你?”
“本尊不用哄。”賀蘭涯道,“本尊更習慣相信自己的判斷。”
“睡吧。”他沒有看慕星遙,“到了明日,你就沒有休息時間。”
翌日。
慕星遙作為合歡宗聖女,自然要跟著合歡宗一塊兒作戰。
戰局比她想象的還要激烈,太陽靈山的青葉,都快被鮮血染成紅色。
雪傾容是個法修,瞬間放倒一大批混沌魔族,但是轉瞬間,這些倒下去的混沌魔族又站了起來,他們濺出去的鮮血,又化為了一批新的混沌魔物。
慕星遙射出水箭,她的特點就是箭出封喉,一點血也不濺射出來。
慕星遙之前見過許多混沌魔族沒有理智地殺人,她殺起這些混沌魔物來,根本不手軟。現在她也不是那麼懼怕戰場。
但是,她的箭雖然不會製造更多混沌魔物,卻仍然不能阻止他們死而複生。
怪物,慕星遙想到這個詞。
雪傾容咬牙:“這些到底是什麼?什麼時候混沌魔族變成了這個樣子,怪不得太陽靈山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請我們來!”
這些東西真的能殺死嗎?隻能越殺越多。
但是,雪傾容仍然沒說撤退,眼前的混沌魔物如果蔓延到修真界其他地方,必然殺戮成山。
慕星遙見一個混沌魔物朝合歡宗弟子而去,射出一支水箭,把那名弟子拉過來。
“之前的混沌魔族,沒這麼難纏。”慕星遙甩甩手,“我們來的時候,我聽過他們談話,那時候混沌魔物不是不死之身,現在要是無法殺死,我們隻能請陣修來,用封印的陣法把這些混沌魔族困在此處。”
但是,這個做法太陽靈山也會被波及,他們一定不會願意。
她想到了齊玉書所說的籠子,那個籠子能封靈力和魔力,以困為主,是不是說明道盟早就預見到現在的情況?
慕星遙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現在打不過,她也不想被現在這種所有人裝著奮力一搏的氣氛感染,懶得做戲。慕星遙拉過雪傾容:“雪姨,我們先退後。”
雪傾容道:“可是……”
她想了想,現在的確是無謂的消耗,節約靈力為上。
反正退也不是離開,她招呼合歡宗的人先返回飛舟。
有了合歡宗的人帶頭,其餘宗門陸陸續續也退了下來。
慕星遙和雪傾容回去時,一些異樣的眼光總往慕星遙身上看。
雪傾容麵色微沉,威壓登時散開,把那些人的目光逼迫回去。
她無聲地捏緊慕星遙的手心,雪傾容修為雖高,但這裡魚龍薈萃,很快也有人沉不住氣站出來:“合歡宗!我們有點問題要問你們。”
雪傾容冷笑:“你們要問,我們就得答?我問你你現在為何如此無禮,你要不要答?”
慕星遙則拉拉雪傾容的袖子,她對這具飛舟很了解,找了個地兒坐下,才道:“你客氣一些,我心情好就回答你了。”
慕星遙平時不是這樣的性格,但是欺負她可以,在眾人麵前把合歡宗一起欺負了不行。
她也知道,這人既然在眾目睽睽下問了此話,她要是不答,反而會出問題。不如囂張一些回答了。
那人顯然憋著怒氣,不想客氣:“太陽靈山和太月靈穀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昨夜我值夜,看見了你從太陽靈山內飛出來,我當時心想太陽靈山被圍得水泄不通,你到底怎麼進去的?原本以為你是受了雲華仙尊的密令,今日彆人卻告訴我,太月靈穀出事時,也有人見到了你。”
“對,我也見到了她。”
不時有人響應,看樣子都不似作偽。
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宗門,為了太陽靈山的事情,甚至受了不輕的傷。
雪傾容正要發怒,慕星遙卻阻止了她。
之前齊玉書也說過見到了她,這些人沒撒謊。
慕星遙說:“你們早有這些發現,為何等到今日才說?”
為首者道:“那是因為顧及著雲華仙尊,現在太陽靈山之事如此險峻,我也顧不得什麼了。”
看彆人的神情,也全都如此憤怒、真實。
慕星遙雖然不愛惹事,也奉行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哲理,但現在她要是認了就是找死。
她越生氣越像合歡宗的人,丹唇輕啟,巧笑嫣然:“可真好笑,你們對太陽靈山和太月靈穀其他的事一無所知,偏偏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我,還沒被滅口。我沒聽說除開道盟外,各大宗門有人橫死。”
“動動你們的小腦袋瓜想想,到底是有人故意讓你們看見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還是你們真是天道之子,這麼重要的線索偏偏被你們發現了?”
那人一時語塞。
慕星遙是合歡宗教出來的人,現在哪怕在眾人麵前生氣,也言笑晏晏。
那人卻仍然不依:“你說得有一定道理,可我們的懷疑也是空穴來風,你最好還是說出昨天、還有沉清道人等說的那些時間你在哪裡。”
“好啊。”
那人率先問:“昨夜你在哪裡?有沒有人證?”
“我在和賀蘭涯一塊兒下棋,下了幾乎一整夜。”那人反應一下才想到賀蘭涯是雲華仙尊。
他繼續問:“下的什麼棋?”
若是慕星遙回答不出細節,就會被懷疑,慕星遙說:“五子棋,鬥獸棋,你們不懂,這是我和他發明的遊戲。”
她因為昨夜沒睡夠,支住下巴打了個懶懶的嗬欠。
那人不知道為什麼,陡然不自在起來,合歡宗妖女就是合歡宗妖女,大敵當前,她居然那樣!可惜雲華仙尊也在其中,他不能說什麼。
“大前日晚上呢?”另一個人厲聲。
“在睡覺,賀蘭涯也在旁邊,他能作證。”
“胡說,你都沒問我問的是晚上多久。”那人皺眉,“你在撒謊。”
慕星遙不耐煩道:“因為我一晚上都在睡覺,賀蘭涯也一直在旁邊。”
那人敗退,另外又有人問一個時間,慕星遙直接說:“在浴池洗澡,賀蘭涯也在旁邊。”
那晚就是淬煉身體嘛,她不能說淬煉身體自然要說洗澡。
但彆人明顯不能問為什麼她洗澡賀蘭涯會在旁邊。
那些人七嘴八舌發問問具體時間,慕星遙一律回答:“在睡覺,和賀蘭涯一塊兒。”
“在雙修,和賀蘭涯一塊兒。”
“在樹林裡,和賀蘭涯一塊兒。”
終於,所有人都閉嘴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男修女修的目光都非常詭異,連雪傾容都欲言又止。
一個人實在忍不住:“你真的不是撒謊嗎?”
比起他們枯燥的修煉生活,合歡宗這麼清閒?這麼無法無天?這位聖女分神巔峰,修為也不低啊。
難道合歡宗功法本身就這麼爽?
慕星遙被問得耳朵都起老繭了,正好賀蘭涯和齊玉書一塊兒回來,她直接道:“你們不信我,總該信他,問問他我是不是天天都在睡覺?”
唰唰唰,所有目光朝賀蘭涯望去。
賀蘭涯的確天天看慕星遙睡覺,他言簡意賅回答:“是。”
所有人:……
慕星遙冷冷道:“我獨自睡覺,他在一旁修煉順便看著我,你們在想什麼?下流。”
“噢——”有人很不自在,“沒想什麼。”
他們連忙轉移話題:“可是,我們這麼多人不會撒謊來誣陷聖女你,我先朝聖女道歉。既然不是你,必定有人要陷害你,敢問聖女究竟得罪了誰?這次混沌魔族來勢洶洶,卻又形跡可疑,明明太陽靈山難攻,若他們是渴求修士血肉,掉頭攻擊其餘門派才好。”
“我們現在難以殺死它們,隻能另求突破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