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與賀蘭涯的一場溫柔夢...)(1 / 2)

是夜。

慕星遙燒了一大鍋沸水, 夜月寒涼,她從廚房走到分給賀蘭涯的屋子,用手敲了敲。

“賀蘭涯, 睡沒睡?”

“進來。”

慕星遙推開門進去, 賀蘭涯正在打坐,俊逸清朗的臉龐寒如冰雪, 哪怕在陋室之中, 他也有股清貴之氣。難怪範大娘想對他做點什麼,人族自古好美色,無論男女都是顏狗。

賀蘭涯察覺到慕星遙進來, 緩緩睜開眼眸,眼裡流淌著冰冷的月色。他起身, 長發微動,走到慕星遙麵前:“來找我做什麼?”

賀蘭涯說這話時離慕星遙很近,慕星遙一抬頭,就能看見他衣襟微鬆,喉結隨他的話一動一動。賀蘭涯從來都很高雅端方、有時充滿淩厲的殺氣, 這樣的情狀,慕星遙還是第一次見。

果然,人一旦落魄久了, 連行為都會發生變化。

見到慕星遙怔忡, 賀蘭涯也不催促。

然後, 慕星遙扔了塊帕子給他,帕子啪一聲搭在賀蘭涯的肩膀上,把那股氛圍破壞得一丁點不剩。

賀蘭涯:……

慕星遙道:“水給你燒好了, 拿上帕子去洗澡。”

賀蘭涯神色莫名地把肩膀上的帕子拿下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否則呢?”慕星遙很是疑惑, “大晚上的我來找你能有什麼事?”

“嗯。”賀蘭涯麵色無波,把帕子扔給慕星遙,“我不去。”

“你不去?”慕星遙提高聲音。

賀蘭涯頷首,又要回去,慕星遙一把抓住他:“不行,你必須去。”

賀蘭涯定定瞧著她,似乎想看她還能說什麼,慕星遙痛心疾首:“一個月、一個月了!這麼熱的天你一次澡都沒洗過,之前在山裡我想著你身上有傷,山上也沒有那麼大的鍋可以燒沸水,水可能不乾淨,我才沒讓你洗。”

“但現在條件都這麼好了,你怎麼還不洗?”慕星遙快崩潰了,“能不能注意個人衛生!”

賀蘭涯:……

他按按眉心:“我不是人。”

他是混沌,混沌無形,如果一定要細究他的本體,該是一團雲霧。賀蘭涯又不會臟。

慕星遙身為一個各方麵都比較平凡、思想不是那麼先進的人,平靜地問他:“不是人又怎麼了?貓洗澡嗎?狐狸洗澡嗎?身上有毛的動物都會舔毛,身上有殼的動物也會去水裡洗殼。”

“你找一個從來不洗澡的事物出來我看看。”

賀蘭涯道:“我。”

慕星遙信了他的邪,這麼熱的天氣,她和賀蘭涯朝夕相處,雖然沒從賀蘭涯身上聞到味兒,但是她心裡覺得不對勁兒。尤其是剛才和賀蘭涯一塊兒收拾屋子,慕星遙身上都撲了許多灰。

賀蘭涯又怎能幸免?現在兩人都沒有靈力,無法自潔。

最終,賀蘭涯仍然被慕星遙強行拉去洗澡。

看見麵前的浴桶,賀蘭涯眼裡閃過一絲嫌棄:“這麼小的桶,在裡麵洗,難道不會更臟?”

慕星遙隨口答:“還好吧,這個桶都能裝五六個人了,是市場上最大的桶,我請人才幫搬回來的。”就在他們租了一個院子不久,慕星遙先讓賀蘭涯打掃衛生院裡的衛生,她先出去采買必需品。

至於為什麼是這個分工?賀蘭涯顯然,不知道生活必需品有哪些。

慕星遙道:“你進去吧,如果水冷了自己舀熱水進去,我先出去。”

她說完就要走,賀蘭涯在她轉身瞬間冷冷蹙眉,頃刻間又恢複正常。那種木桶,要不是她拉自己來,誰要進去?

於是,不等慕星遙走出房間,她就聽得身後賀蘭涯傳來一聲悶哼。

慕星遙回頭,見賀蘭涯臉色蒼白至極,雪衣上點點紅梅浸染,他麵色平靜,很快舒開,一點痛楚之色都沒有,還要脫了衣服進木桶。

慕星遙連忙道:“等等!”

賀蘭涯意外地看著她:“你又要如何?”

慕星遙走過來,拉住賀蘭涯的衣服左右細看:“你傷口裂開了?不是都已經結痂了嗎?”

賀蘭涯把自己的衣服拉走:“許是今日傍晚,搬動了一些重物。”

慕星遙眼中立馬溢上心虛,她真不是個人,賀蘭涯是傷員,還是為她受傷的傷員,她卻既要賀蘭涯做這樣,又要賀蘭涯做那樣。

愧悔和心虛湧上慕星遙的心間,她怎麼能是這樣一個彆人幫了自己、自己反而沒把人照顧好的人。

慕星遙馬上小聲道:“對不起……”

賀蘭涯微微勾唇:“無事,我並不痛。”

慕星遙的後悔並沒隨著他這句話而消散,她道:“你的傷口裂開,就不能進去泡澡了。但是也不能不洗,今天下午讓你做事,一定沾了不少灰,如果不把傷口擦洗乾淨,灰塵進去就不好了。”

她想了想:“要不我幫你擦擦?”

賀蘭涯瞳孔一縮,沒想到慕星遙會這樣說。

慕星遙已經去拿帕子,她之前就給賀蘭涯換了許多次藥,該看的不該看的早看了,賀蘭涯也一向不在意。現在,慕星遙以為仍和之前那樣。

她讓賀蘭涯趕緊脫衣服:“你放心好了,你的傷口近處,我會給你用酒擦,一定不會感染。”

說話間尾音輕揚。

賀蘭涯現在不照做也不好,顯得刻意,他隻能如此,露出精壯的身體。

慕星遙早看了許多遍,心如止水,她眼睛是很漂亮的形狀,一低頭,眼尾上揚就有無限勾人的意味。

“忍一下,我會輕一點。”

賀蘭涯閉眼,非常安分。

然而,賀蘭涯感覺敏銳,他察覺到這個房間深處,隱隱傳來十分細微的動靜。

範大娘悄摸的點了一盞油燈,走在廢棄的地道裡,地道常年不啟用,沾了一股子黴味兒。她忍住咳嗽聲,悄悄把眼睛放到一個小洞上。

這範大娘,倒也是一個傳奇。她娘是凡塵界少見的山大王,山大王擄了一個商戶兒子回去,生了範大娘。

後麵,她娘生就了慈母心腸,覺得自己占山為王也就罷了,孩子可不能這樣。於是範大娘帶著那商人丈夫回了商戶家。而後就是狗血的家庭紛爭、丈夫回了家,好似有了底氣,不隻和爹娘一塊兒輕看她,還要納妾,又嫌範大娘是個女兒。

範大娘的娘早膩歪了,山大王可沒什麼賢妻心腸。做了個局,殺了丈夫和丈夫的爹。剩下一個婆婆不到三年也死了。

這土匪,從此占了商戶。後邊故去後,就把一切都給了範大娘。因此,範大娘有許多房產,隻是沒從商,靠吃息過日子。

範大娘沒經曆過道上的事兒,卻也不像一般人。她見賀蘭涯英俊,雖然不像她娘那樣搶人,但是一顆心如貓抓,既要近水樓台先得月,又要過過眼癮。

眼下,深夜來地道,就為了眼癮。

賀蘭涯察覺到她來,深厭皺眉,他可不喜歡被人用這種心思和眼神窺測。但一想到白日裡慕星遙的猶豫,和想用他減房租的心思,賀蘭涯就笑了笑。

他先是攔住慕星遙的手,待慕星遙疑惑地看來,賀蘭涯便抓著她的手,一瞬間天地翻轉。

慕星遙被囊在他身下。

慕星遙道:“你乾什麼?”

賀蘭涯道:“剛才的姿勢太久,換個姿勢。”

慕星遙真服了他:“之前都沒換過姿勢,你這個姿勢太奇怪了,這樣我怎麼幫你?”

她在下,賀蘭涯的傷在背上啊!她像是長臂猿嗎?

賀蘭涯見她什麼都不知道,肩膀輕聳而笑。

地道裡的範大娘驚訝地張口,她能看到的地方不多,隻能見到半張床,地上有很多水跡。

那個英俊後生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床邊有兩雙鞋,一雙黑色雲錦靴,另外一雙則……這不是那個妹妹的鞋?

範大娘嘴巴張成“O”形,她能看到粉帳搖曳,本就不是多麼純潔的心靈滿滿都是奇怪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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