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第十九章

“傅少,我來解約了。”

周圍一片安靜,新藝人也都停下練習,人人都在等待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說話的人卻仿佛渾然不覺,“不知費總的話還作不作數?”

費修遠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一張俊臉沉得可怕,仿佛想從對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無憂毫無畏懼地對視回去,並未將費修遠的震怒放在眼裡,比起費修遠的震怒,他反倒顯得一臉從容。

他似乎也並不期待費修遠的回答,自顧自道:“不過今天也由不得費總了,你的話作不作數都沒關係,我們之間的合約到今天為止。”

費修遠眼底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變得尤為陌生,這不是那隻怯懦的金絲雀該有的自信和囂張。

一旁訓練新人的蘇誌晨走過來,怒指無憂:“你把公司當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解約就解約……”

“這位先生,請停止你憤怒且無效的指責,我們今天按照合同法來終止合約。”無憂身旁的男人站出來,打斷了蘇誌晨的斥責。

蘇誌晨的臉色難看至極。

男人卻沒給他還嘴的機會,又立馬看向費修遠:“費總,您好!我是無憂先生的代理律師陸項淮,關於無憂與貴公司解約的事,由我代無憂先生與貴方詳談。”

眼前這個男人,費修遠並不陌生,江城大名鼎鼎的律師陸項淮,號稱打遍天下官司從不失手,不過費修遠沒有和他正式打過交道。

幾年前費家曾卷入一起壟斷案,當時費建忠想請陸項淮出手幫忙,價格隨便對方開。但陸項淮沒有接,費家也因反壟斷法被罰數億。

巨額罰款還算不上最糟糕的,被判壟斷後關停的業務板塊、受損的企業形象、甚至還波及到正常的業務往來,這些種種影響,曾讓費家一度陷入困局。

好在最後費家挺過來了。

今天,這個律師界最難請的陸項淮,竟然會為一個小小的十八線糊咖跑腿,費修遠忽然有種他爸當年瞎了眼的錯覺。

如果不是陸項淮浪得虛名,那就是無憂的手段太高明。

費修遠冷著臉,視線在無憂和陸項淮之間逡巡一圈,最後又落在無憂臉上,“很好!那我們就來談談。”他幾近咬牙切齒,神情倨傲地問道:“解約費湊齊了?”

無憂雙手合十,“我信佛,佛家人不打誑語,不像費總,總是反複無常。”

竟然還學會陰陽怪氣地損人。

好得很!

相識這麼幾年,他還從來不知這人信佛!

費修遠忍著一肚子火,帶他們去辦公室。

無憂拿出一千五百萬的支票,費修遠隻覺得那薄薄的紙抽在了他臉上,而且還抽得賊疼。

費修遠薄情道:“合同上的解約金是1500萬沒錯,但是我們還有一筆賬沒清算,你前段時間私接了一個廣告……”

“費總果然是商人本色,連這小小的幾千塊也不放過。行,那就把我拍廣告所得的這幾千塊也算進去,就當我給費總的小費。”無憂道。

費修遠一聽就覺不對勁,給他的小費?這隻被他包養過的金絲雀把他當成了什麼?!

接著他又聽無憂嘲弄般地調侃:“幸而我把之前的費用開銷全都悉數還清,不然現在費總要我還錢,我還真不一定能湊足。”

歐曼蓮成植物人後,前前後後的手術和治療費用差不多花了五六十萬。無憂手上除了那1500萬的解約費,隻剩一兩萬在手上,這位劇本中的霸總太小家子氣了,連幾千的廣告費也要和他討要。

被當眾說成這種錙銖必較的人,費修遠氣得臉色鐵青,無憂太能挑釁他的怒火了。

之前出錢幫歐曼蓮治病,不過是看無憂長得像蘇文彥,能在自己需要時慰藉他對蘇文彥的念想,而且幾十萬對費修遠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再看眼前的無憂,費修遠完全找不出他有哪一點像蘇文彥,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無憂並不在意費修遠的想法和情緒,他找出當初拍塗料廣告的收款憑證,給費修遠過目。

費修遠隻覺得可笑至極,無憂竟然墮落到幾千塊的垃圾廣告都拍。

看他那麼落魄,費修遠才總算得到一絲絲滿足。

蘇誌晨拿來解約合同的模板,陸項淮這時才開口:“小憂,支票你先收好。我看費總也是個在賬目方麵算得清晰仔細的人,今天這個解約合同,我們當然也該算清楚,省得以後想起又鬨不愉快。費總您說是吧?”

陸項淮是個笑麵虎,但費修遠總覺得他笑裡藏刀。說什麼賬目清晰仔細,不就是內涵他斤斤計較?

費修遠臉色沒好到哪裡去,但看在對方的名氣和社會地位上,費修遠倒也不至於和他對罵,隻冷著臉說:“是該好好算清楚。”

陸項淮道:“無憂在貴公司工作期間兢兢業業,也很服從公司的安排,但貴公司兩個月前突然撤掉無憂所有工作,並且停掉了工資社保等,是貴公司違約在先。根據勞動法規定,用人單位未按時支付工資,勞動者可以單方麵解除合約。”

“無憂耍大牌沒來公司報到,還想拿工資,想得到挺美!”蘇誌晨立馬反駁。

陸項淮有條不紊道:“你們克扣藝人工資和取消行程安排在先,無憂不僅有權單方麵解除合約,還有權追責你們拖欠工資的行為。”

“我的公司雖然小,但從沒克扣過藝人的薪水,還請陸先生彆給我們亂潑臟水。”費修遠理直氣壯。

“是嗎?”陸項淮道,“那無憂上半年拍的《青春戀曲》作為男二番,拍攝時長曆時三個月,為什麼到手片酬隻有二十萬?是否公司在利益分配上存在大量剝削?”

費修遠皺眉,看向一旁的蘇誌晨。

蘇誌晨一陣心虛,不過麵上還是強作鎮定,“合同他當初也看過,到賬他也沒提出異議,現在都過了這麼久才來扯皮,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公司還要吃你的片酬?”

“是不是貴公司吃了無憂的片酬,把當初的合同拿出來對照一看不就清楚?以無憂先生的名氣和市場價格的標準,15萬一本二番劇實在太低了,不排除有人在合同上動手腳吃回扣的可能……”

“好笑!誰會吃他那點回扣?”蘇誌晨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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