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傅聞深問。
吳阿姨搖頭:“不確定……”
傅聞深瞥一眼客廳。
鐘黎小聰明一個,即便真這麼想,也不可能說給嚴棠聽。
她倒是自覺,連媽都叫上了。
鐘黎看完節目,背著手從客廳輕快地走來,問他:“老公,你今天沒工作嗎?”
“有。”傅聞深說。
鐘黎捏住他袖子上的墨藍色袖扣把玩:“那你是特地回來陪我吃午飯的嗎?”
傅聞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自動往好的方向理解,這人大多數沉默的時候都是默認。
“這麼快就想我啦?”
才上半天班,就迫不及待回來見她一麵,這渣男竟然已經這麼粘她了嗎?
她決定再試探一下。
鐘黎兩隻手抓著傅聞深手臂,踮起腳尖揚起臉,向他索吻:“親我一下。”
她仰著白生生的臉,眼尾上翹漂亮的弧度,笑得嬌嬌俏俏,嗓音也甜滋滋的。
傅聞深垂著波瀾不驚的雙眸,沒有表情的臉看上去頗為冷淡。
不親?
難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鐘黎墊著腳和他對視幾秒,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臉上笑容一收,腳跟就要回落地麵。
不親算了。
傅聞深就在這時低下頭來,吻上她透出淺淺粉紅色的唇瓣。
這個吻十分克製且短暫,隻是輕輕的觸貼,沒有昨晚的強勢與侵略。
卻有著莫名而綿長的繾綣餘味。
吳阿姨背對兩人,揮舞菜刀將青椒切得咵咵響,把那麼大一個房子偏要跑來廚房秀恩愛的兩人當做空氣。
吻完她,傅聞深抬起頭,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神情,反手握住她:“出去吧,這裡嗆。”
吳阿姨:“……”
我都沒覺得嗆,你還覺得嗆。
鐘黎被他牽出廚房,心情就像窗外高高飄在湛藍天空的雲彩。
這個渣男一定是被她的魅力吸引到了。
啊,她這該死的甜美。
工作日的中午,傅聞深難得在家吃午餐。
兩人麵對麵坐在長餐桌,鐘黎兩隻腳從拖鞋裡鑽出來,從桌子下麵越過去,踩到傅聞深的鞋子上。
餐桌對麵,傅聞深抬眸朝她瞥來一眼。
她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對上他目光還眨了眨眼,無辜得好似自己什麼都沒做。
白嫩小巧的腳踩在男人深灰色鞋麵上,在餐桌之下安靜的空間門裡,誰也沒看到。
傅聞深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陪她吃完午飯,傅聞深並未在家裡逗留多久。
見他穿上大衣要出門,鐘黎問:“老公,你下午有事嗎?”
“嗯。”
“什麼事啊?”
“去個地方。”傅聞深說。
鐘黎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那你要早點回來哦。”
-
傅聞深上次回恒和院,是在中秋。
他回傅家的次數不多,除重要的年節之外,便是家裡幾位長輩的生辰。
這日既不是什麼節日,距離老爺子的壽誕也還有兩個月,他突然回來,事先並未打過招呼,家裡的傭人看到他倍感意外。
傅長定與傅長衛都不在,老爺子約了老友去釣魚未歸,家裡隻有嚴棠一個人,偌大一棟房子頗為冷清。
嚴棠身體有些不舒服,從天阜灣回來後偏頭痛發作,午後躺下歇了會,思緒太多睡不著,聽傭人說他回來,披了件羊絨披肩從臥室出來。
臥室外連通起居廳,傅家人少,三代攏共就五個人,家裡若有客人都在一樓客廳招待,很少會到嚴棠與傅長衛的房間門來。
這間門起居廳平常隻有嚴棠會待上一會,擺設簡潔,沙發旁小圓幾擺放著她平日愛看的書,東側牆邊的架子用來收納她認為值得珍藏的東西。
比如她鐘愛的一些文玩、幾套古董茶具,最上頭兩排整整齊齊排列著各式獎杯。
傅聞深立在架子前,看著那些獎杯。
聽到身後腳步,他轉過身。
不知是身體不適,還是在為他養在家裡的一人一貓煩心,嚴棠過來時,眉心微微攏著。
想必她已經知道傅聞深的來意,卻並未挑明。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問他:“這個時間門,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傅聞深的大衣在進門時已脫下,黑色西裝規整沉肅,他立在幾步之外,對嚴棠說話的態度敬重但不親厚。
母子倆之間門的交流一貫如此。
“您去過天阜灣了。”他說。
嚴棠沒提這事,他倒是自己先提了。
“你已經兩個月沒回家裡了。我上午去了一趟,下午你就回來了。”嚴棠說,“你倒是緊張她。”
傅聞深對她言語之間門的埋怨無甚反應,冷靜口吻道:“您應該先問過我。”
“你也應該先告訴我!”嚴棠的語氣嚴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