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白眼一翻,鼻子出氣:“哪裡影響了?我們不過就是多加兩句台詞,多做幾個動作罷了。”
席宸宸冷笑一聲:“加兩句台詞需要動用你們公司的編劇?我不管,反正呢,既然你要改劇本,行啊,那我也要改劇本。”他手往後麵一指,“這是我們公司的溫編劇,不如兩個編劇一起商量商量?”
紀磊氣的高血壓都快複發了,臉漲得通紅,手不停的拍桌子:“不行不行!這劇本早就訂好了,你們不能改的呀!”
兩個經紀人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李玲玲怒道:“你們家徐黎君那麼多戲份,還改什麼呀,第一個鏡頭就是你們的,風頭都被你們出儘了,還要來打壓我們?沒門兒!”
席宸宸站起來,手往細腰上一叉:“你們做演員的還改劇本,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麼,隻許你家改劇本不許我家改?要改一起改!”
李玲玲:“改什麼呀?改多了你們接得住?一場戲拍六遍的主兒,說出去讓你們家粉絲笑話!”
席宸宸:“我們家拍六遍,總比你們家台詞都說不來的強!據說你們家這位小白臉背不出台詞就數1234?嗬嗬,新鮮!”
李玲玲剛要說話,牙尖嘴利的席宸宸睕了一眼閔立祺,繼續道:“還加戲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兒,到處跟人家老板發騷叫哥哥,小妖精……”
也不知道哪句話惹惱了李玲玲,她舉起一本劇本直接丟了過去:“老賤人我撕爛你的嘴!”說著又要撲上去,席宸宸不甘示弱迎了上去:“來呀,來呀,老娘不爽你很久了!”
一時間,會議室裡熱鬨非凡,打架的打架,旁邊勸架的勸架,紀磊在旁邊苦勸:“好了,彆打了!彆打了!”
夏蹊他們聽到消息,從門外趕來,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人拉開人,好不容易場麵緩和下來,李玲玲頭發淩亂,席宸宸衣冠不整,雙方鬥紅了眼睛。
紀磊苦不堪言欲哭無淚:“你們要鬥就鬥,我隻求你們彆把我這兒當擂台好不好?互相和平點兒演戲不好嗎?互相合作互相共贏不好嗎?啊???”
夏蹊看到紀導有點站不住的樣子,連忙過去扶。
李玲玲說:“紀導,明明是我先來的,不是我想鬥……”她想要繼續說,被紀磊揮手製止了。
“彆說了!我不摻和你們的事情,你們要鬥,你們去,彆把我這兒的機器給打壞了,我隻是跟你們說,這劇本不能改!不管你們怎麼說,都不能改!就這樣定了!”
紀磊拍了一輩子的片子,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前拍紀錄片雖然錢少,但是大家同事和諧共處,哪裡會上演全武行。後來他老了,跑不動了,本來轉方向也沒想拍什麼愛情劇,隻是尹朗拜托過來了,推脫不掉隻能接,沒想到兩個主角一個比一個不省事兒。
“你們現在,要打,出去打,我這兒經不起你們折騰,好吧?等把這部拍完了,我還是回頭拍我的紀錄片去。”紀磊揮揮手,在夏蹊的攙扶下,慢慢走出會議室,長長歎了一口氣。
而背後的會議室裡,稍微安靜了一會兒的幾人又開始扯開嗓子吵了起來。
“孩子你回去吧,我自己回房間歇歇,”紀磊拍拍夏蹊的手,“還是你好,長得又高又帥的,也不作妖,演的又不錯,怎麼沒讓你當主角呢。”
夏蹊笑著回:“我怎麼可能,這種事情靠機會靠緣分的,我可能緣分還沒到吧。”
“哈哈哈,”紀磊看著夏蹊,“你認識尹朗,你還說沒緣分?”
夏蹊一臉苦笑:“我,我真不認識他……”
劇本沒改成,又鬨了那麼一出,整個劇組一連吃了好幾天的瓜,夏蹊戲份少,又愛分享八卦,索性拉了一個群,把幾個小演員小工作人員一起拉進來,吃瓜吃的好不熱鬨。
於是小周和夏蹊沒戲份的時候,天天噠噠噠敲手機,嘴角揚起不明的微笑。
戲還是照拍,這天,夏蹊跟在徐黎君後麵當背景板,碰到徐黎君和閔立祺的對手戲,兩人一邊走一邊分析案情,順便搞搞曖昧,劈劈情操啥的。
群眾演員在路上走來走去,夏蹊隻聽前麵傳來台詞聲:“三少爺,薛班主到底是怎麼死的,您有線索了嗎?”
徐黎君正要按劇本演,閔立祺繼續開口:“我回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對您有沒有幫助……”
徐黎君臉色帶了點茫然,什麼?他有這段台詞?接下去不是應該由他來說線索嗎?
閔立祺繼續背台詞:“……前幾日,我看到大煙館來了些陌生人……”
徐黎君聽到這裡,一下子明白了,火蹭蹭的往上冒——閔立祺完全沒有把導演放在眼裡,還是改了劇本!這一段本應該是他說的台詞,什麼時候成了閔立祺的?
而且紀導居然沒有喊卡?他什麼意思?他默認了這個改動?
欺人太甚!徐黎君想,行啊,你搶我的台詞,那我也搶你的!
於是攝影棚裡,出現了這樣的奇觀——
徐黎君:“剛收到線索,前幾日大煙館來了些陌生人……”
閔立祺:“三少爺,真是多謝您四處奔波,請受我一拜。”
徐黎君:“我正在追查他們的住處,過幾日便有消息……”
閔立祺:“聽說三少爺正在和季家小姐交往,我在這裡先恭喜三少爺了。”
徐黎君:“哦對了,之前我讓副官給你送的藥你收到了嗎?可有按時吃?”
兩人憋著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讓誰,原本是該邊走邊說的,兩人也不走了,站在那兒互瞪,夏蹊在後麵聽的雲裡霧裡,一臉懵逼。
搞什麼?
最後實在演不下去了,兩人雞同鴨講了半天,終於不甘不願的停了下來,還在用眼神彆苗頭。突然聽到緩慢的鼓掌聲響起來,伴著涼薄而低沉的男聲,仿佛風雪呼嘯而來:
“挺好,原來你們是這樣演戲的。”
夏蹊抬頭一看,原來攝像機後麵,紀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而坐在導演椅上的,正是他好久不見的老熟人,這部戲的大老板——尹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