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演戲就演戲了,為什麼還要了解這些啊啊啊!他又不學近代曆史!

龔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什麼,你不知道?你演戲之前不做這些準備的嘛?”

夏蹊一臉茫然:“可,可沒人跟我說過要了解這些,就連大學老師也沒……”

龔藝一臉的理所當然:“這些前期準備當然要做,你連這些都不去了解,怎麼演戲,怎麼置身其中演出當時的環境,怎麼把自己代入?你以前都不做這些功課的嗎?”

夏蹊被他說的滿臉通紅,搖搖頭。

龔藝歎了口氣:“怪不得現在的孩子演不來戲,一部劇裡麵的曆史環境要主動去了解,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完整的把人物的多麵性呈現出來,不是導演給你講幾句就解決的。我給你份書單,你回去之後好好讀。”

夏蹊被他說的羞愧萬分,沒臉見人。

接下來龔藝說要跟他對戲,夏蹊又緊張又期待,囫圇吞棗背了兩遍,開始和龔藝對戲。他演男主,龔藝演大反派,在客廳裡上演暗流洶湧的對話。

夏蹊定了定心,把椅子當沙發,舒展的靠在椅背上。

“多謝汪先生垂青,可是我學法語以來,一向隻翻譯愛情和詩歌,政治類的東西我是一概不碰的。”夏蹊說話不緊不慢,戰爭的硝煙在他門口止步,仿佛從未影響他半分。

龔藝原本低著頭,聞言銳利的眼神往他這兒一掃,嗤笑一聲,笑的夏蹊寒毛直豎,差點從戲裡狀態跳脫出來。

隻聽龔藝冷笑著:“愛情……你說他們歐洲打仗都打那麼久了,還有什麼愛情和詩歌?葉先生是從哪兒得來的法語原著,不如讓我看看?”

夏蹊強壓著狂跳的心臟正要起身,龔藝一手虛壓,把夏蹊一點一點的,重新壓回到沙發上。

“不勞煩葉先生,我讓我的兩個助手來幫你拿。”

夏蹊心臟狂跳,被龔藝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但至少還記得說台詞:“我的書都是不遠萬裡從歐洲帶過來的,有些可能連法國那邊都沒有,如果汪先生想看,還是我去拿吧。”

龔藝站起來,噌亮的皮鞋一步一步向夏蹊踱過來:“葉先生既然不放心,那我親自和您去拿。”

夏蹊完全被龔藝壓住了,被他帶著走,戰戰兢兢從椅子上站起來,甚至真的忘了自己在演戲,仿佛就在現場被龔藝嚴刑逼供。

龔藝不緊不慢繼續道:“哦對了,我這兒恰巧還有個法語專家,他一會兒就過來,你們倆正好可以交流交流?”

夏蹊眼睛裡的震驚和害怕再也掩飾不住,徹底流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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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戲結束。

龔藝想了想,非常認真的問:“你剛剛是不是沒認真演啊?”

夏蹊連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坐到一邊去了。

他知道和龔藝對戲會被壓製,但是沒想到被壓製的那麼厲害。

剛剛那一段,他其實根本不應該表現出任何害怕和恐懼,而是鎮定自若的周旋在群狼之中。可自己和龔藝一對戲,整個人就好像生雞蛋一樣不堪一擊。

什麼叫差距,這差距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反觀龔藝,他心情很好,喜滋滋的打開微信發語音:“阿林,如果夏蹊這次試鏡沒過,我是不是還能繼續做他老師,直到他下一個試鏡?”

一會兒,微信提示音來了,老邢的語音信息傳出來,冷冷回:“不能。”

“不想認真教就算了。”邢楊林補充。

龔藝頗為遺憾,又發了一大段語音表決心,放下手機拿起劇本:“來,夏蹊咱們繼續,彆灰心嘛,你看我追老婆十幾年了,還不照樣繼續追麼。”

夏蹊:“……”

不過幸好龔藝在演戲方麵態度嚴肅認真,他用極高的標準去要求夏蹊,一開始夏蹊感覺壓力大到喘不過氣來,後來緊趕慢趕的追上了,也頗為吃力,每天從集訓室裡出來像被□□過的小白菜。

龔藝自從教了夏蹊,就有更多理由去騷擾邢楊林了,今天跑過去說“夏蹊進步了”,明天跑過去說“夏蹊有靈氣”,煩的邢楊林一萬個不爽,索性請了兩天假。

於是一大早看到邢楊林辦公室大門緊閉的龔藝悵然若失,然後一拍腦袋突發奇想,說要帶夏蹊去見見《法蘭西之光》的原作者,董丞老先生。

夏蹊對此非常重視,找朱鈺借了套樸素的乖小孩衣服,頭發也整理的整整齊齊,帶了兩瓶茅台,跟在龔藝後麵一路來到某小區某大樓,摁下門鈴。

夏蹊:“直接去董老先生的家?”

龔藝:“對啊,我沒跟你說嗎?這是個家宴。”

夏蹊:“……你沒跟我說。早知道就準備點壓歲錢了,他家有小孩嗎?”

龔藝:“沒有,放心。”

然後門一開,門後麵露出來三四個興奮的孩子們。

夏蹊對龔藝的不靠譜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龔藝攤手:“沒辦法,這以前都是老邢幫我弄的,我自己怎麼會記這些,隻管演戲就好了。”語氣甚至還帶著點驕傲。

還好董丞老先生對兩人非常歡迎,還說看過夏蹊在《民國詭事》當中的表演,對他非常有好感。

夏蹊非常擅長討老人歡心,和董丞老先生居然還聊的不錯,董老先生在飯桌上親自剖析了主角葉鬱青的人物性格和成長軌跡,對夏蹊理解人物有很大幫助。

龔藝關鍵時刻也還算靠譜,說了不少夏蹊好話,還陪老爺子小酌兩杯,老爺子被奶奶管著,平時喝不到酒,這次來了客人,可勁兒的喝。

一頓飯下來賓主儘歡,龔藝喝的有點上頭,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任由夏蹊把他送到小區門口。

龔藝沒下車,突然來了一句:“以前我喝醉,我家老邢總是會給我買西瓜解酒。”

夏蹊:“……啊?”

龔藝沉默了好久,目光穿過車窗,不知看往何方,低聲呢喃一句:“我特彆想他。”

春風吹過,龔藝好像喝醉了,低沉的聲音散落在春風裡:“我不能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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