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蘿比鸞刀大膽些,扒著案看了半晌,道:“陛下賜的鳥真好看,陛下雖不來了,心裡是惦記是殿下的。”
朱晏亭隻是笑。
齊淩在椒房殿住了那夜之後,因為朝堂動蕩、兼秋收、嶺南異族進犯諸事,非常繁忙,腳不沾地,不得已又搬回了宣室殿去。
今日有閒心處理李弈的獵物,或許晚上會來。
“殿下——”鸞刀道:“殿下,吳若阿來了。”
朱晏亭命人將翳鳥帶走,轉步向外間見了吳若阿。將月不見,她麵有消瘦憂慮之態,雖是前來問安,言笑宴宴,也難掩麵上憂色。
朱晏亭隻得出言安撫,承諾她儘早安排麵聖。
自吳若阿從琅琊來,朱晏亭還未來得及向齊淩引見她,一是確實沒有好的時機、一是隱隱覺得齊淩會抗拒此事。
相伴時日漸多,她逐漸摸到一些皇帝的脾性,皇帝對於女色不是很親近,特彆是對安排給他的女人十分抗拒。
一開始朱晏亭懷疑他好南風、私寵佞幸。
然而諸殿內務瞞不過玉藻台去,遑論君王寵幸這樣的事定會留下痕跡。
時日久了,便知道這君王喜怒無常之下,實在還留下一下少年郎脾性,頗有些任性傲慢之處。
前幾日,掖庭丞曾來和她密談交過一次底。
“陛下似不甚好婦人……”
“也無意嬖屬妖孌。”
“掖庭夫人等侍上有瑟瑟之態,戰戰兢兢,皆被遣返。”
“若有桀驁之意,陽奉陰違者……亦不為取用。”
“此番所封夫人,似乎都不太得君心。”
“……召鄭夫人三次,都……下棋。”
掖庭丞舉著那本單薄得可怕的金冊,字字句句,令朱晏亭頭疼萬分。
便忍不住打聽從前南夫人是怎麼“盛寵”的?
不問則以,問來驚心。
南夫人之前能得他盛寵,固然少不了溫柔婉約,癡心一片、癡纏嬌憨也是一絕。
如今被貶掖庭,還作了一首言辭淒切的《細絹歌》,以絹訴“思”,日夜啼歌,訴說對君王之思。
掖庭丞問要不要處罰南夫人。
朱晏亭傳她遠遠見了一麵,上下打量,見這位昔日最得盛寵的夫人單薄瘦弱,弱不禁衣,大有我見猶憐、楚楚可憐之態。
抬頭說話時,聲如蚊吟。
“賤妾自遭貶掖庭,無一日不痛思己過,懇求殿下網開一麵,饒恕賤妾……隻要讓賤妾再見陛下一眼……妾、妾死而無怨。”說兩句話,便嚶嗚出聲,大為淒楚。
朱晏亭趁機將她從上到下,從神態到說話,細細觀察了一通。
看夠了,便微微笑道:“《細絹歌》清麗婉轉,言辭懇切,孤亦深為感佩,未央三十六殿,闕九十九重,簷廊一千八百扇,卿欲歌幾重?明日起賜卿輦一架,就從掖庭諸殿開始,且行且歌,歌遍了未央宮,才是一樁美談。”
冷冷道:“帶她下去,明日就歌,就從千秋殿開始。”
南夫人自視甚高,怎受的這般如歌伎一樣的折辱,當下麵色煞白,撲地求饒,渾身發顫,急欲訴忠言。
朱晏亭自覺對此女能留一條命已是寬縱之至,隻言片語也不願聽,揮手令人架她去了。
齊淩的腳步是在屏退了南夫人之後踏進來的,彼時朱晏亭方入寢殿,讓宮娥卸妝,靜靜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皇帝進來的時候她沒有聽見,也不知何時身後的宮娥被令退了。
一隻男子的手臂從身後圈了過來,攏在她的腰間,肩頭一熱,是他的下巴靠了過來。
朱晏亭渾身一僵,看著鏡子裡的齊淩。
他虛虛的抱著,胸膛隔單薄寢衣,有些燙。
“阿姊——”他語調懶散,慢慢然,輕聲道:“鄭沅半點也不及崔進。又胖、又笨重,說話還結結巴巴,從前崔進一盞茶就能奏完的事,今日朕足足喝了三盞,如廁一次,他都沒說完。”
“你說朕現在去把崔進找回來,可還好?”
朱晏亭莞爾一笑,在他懷裡慢慢放鬆下來,屈指非常輕非常輕的,在他額上敲了一下。
“陛下……國之大事,怎可如此兒戲呢?”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寶寶們!!我鴿了好久!這幾天加班凶猛,卡文非常嚴重,這幾天把大綱梳理了一下,一不小心就來得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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