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元年的歲節過後,拔除諸難,誕下嫡長子,登頂未央的皇後,迎來了真正榮光無限的春朝。
從元初三年,於琅琊問鼎鳳座。
到元徽元年,誕下嫡長子。
此前萬般君王寵愛皆為雲煙,太子的冊立才是真正的關鍵。
在皇帝的默認和有意分化提攜之下,以執金吾李弈為首的章華舊部、臨淄王為首的琅琊一派、諫議大夫朱恂為首的朱氏家族三方鼎持,共同構成了新的外戚勢力。
伴隨著朱氏的崛起,鄭氏開始走下坡路。
鄭太後的離世讓鄭家失去了最大的倚靠,而子孫人才凋零讓家族後繼乏力,所幸還有長房鄭安的女兒鄭渥丹與豫章王齊潤的聯姻,讓鄭安、鄭沅兄弟在朝堂上不至於孤掌難鳴。
嘗到了聯姻這一層甜頭,鄭氏開始陸續向外嫁女,光是元徽二年成婚的鄭氏女就有八名,六百石官員都成了曾經滿門公卿貴婿的鄭家擇婿的人選。
然而丞相的掙紮隻是徒勞無功。
元徽二年,登基滿五載、地位穩固的皇帝一紙策書,大肆擢拔尚書、侍中,原本隸屬於少府、隻負責侍奉君王文書的尚書權職漸大,奏表的拆讀與審議,由此轉歸尚書台。
“內朝”炙手可熱,在朝議時,中書令甚至站在丞相之前。
一時,有識之士,“寧上尚書台,不作相邦郎。”
……
擺在丞相鄭沅麵前的似乎隻有一條路:慢慢被分權、架空,直至成為一個名義上的丞相。
隻要皇帝還是當今,身體不出問題,他似乎彆無選擇。
依照太後的遺囑,後輩隻襲爵,不入仕,便是要他認了這個局麵。
但是太後哪裡真正體驗過失敗。
這樣一個巨大家族根本沒有退路——一朝大權在握過,根本沒有善終的可能,隻能一步步走下去。
踩著彆人做到這個的位置,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丞相稍顯頹勢,禦史台的彈劾便紛至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