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往上撓蹭沒兩下,腳踝一涼,有什麼東西抓了我一下。
我另一隻腳蹬了兩下,卻什麼都沒踢到。
我憋出吃奶得勁兒,蹭蹭往上爬,除了腳脖上時不時涼一下,其他倒沒啥影響。
這一路,我慌裡慌張、患得患失的,生怕秦巧暴怒之下,再把我抓回去滅口。
滾滾雷聲從頭頂上方的洞口傳了進來,聲音越來越清晰。
恍惚間,還能聽到馬達爹一聲、媽一聲的鬼哭狼嚎。
“拜拜啦,女鬼!拜拜啦,嚇人倒怪的黑坑!拜拜啦
…哎,哎…乾!我好像要白忙活!”
頭頂倏然竄起一股冷風,緊接著聽到“啪”的一聲輕響,有什麼東西拍在我腦門上。
我好不容易撐起的身子,順著斜坡就禿嚕下去,彈彈落落的,我手掌都快蹭掉皮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秦巧是爺爺送我的禮物,她肯定不會對我下毒手。”
“剛才滑落下來,是因為我自己不小心。再嘗試一次,我說什麼都得回到上麵去!”
我暗自給自己打氣兒,豁出一股狠勁兒,重新往回爬。
結果…眼瞅著要爬出洞口時,腦門上被連續拍打幾下,一路把我拍回坑底。
等第三次嘗試失敗,我依靠在土牆上,生無可戀的盯著對麵土牆上的黑影。
我說巧兒,有啥話你就跟我明說唄!這麼鳥悄的禍禍我,真的好麼?
“我冷啊,冷啊——”
在尖細飄忽的叫聲中,棺蓋上一頁信紙朝我飄了過來,仔細一看,正是讓我化解她心結的那一頁。
明白了,她是想聽我親口說出準話來,這樣她心裡才能踏實。
我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心說你還喊冷?我心裡才冷颼颼的呢。
腦門被劈裡啪啦一頓拍打,脖子好像縮進去一截。
再摸摸兩個後屁兜兒…我都摸到肉了。
瞅著眼下的局勢,我是不能再嘗試逃跑了,體力不支,我小舌頭都累長了。
我喘著粗氣說行,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就試試幫你解心結。
這話剛一說完,牆上黑影突然消失,那襲大紅衣衫鼓脹起來。
在濃密的長發中,明顯多出顆圓了咕咚的腦袋,飄飄
忽忽、朝我撲了過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女鬼咋這麼難伺候呢?我都答應你了,你咋還撲過來禍禍我?
欺負人上癮是不?
我來不及多想,隻覺得身上傳來刺骨的冰涼,再一瞅眼前…那身大紅衣裳不見了!
我的右腳裡,像是有一個氣團被炸散開來,沿著右腿快速向上蔓延。
當氣團經過膝蓋時,小腿沒了知覺;經過腹股溝時,整條右腿沒了知覺。
當它蔓延到我心窩口時,我除了腦袋,都感覺不到其他零部件的存在了。
“喂喂喂…你到底要乾啥?巧兒,巧兒…你出來,咱倆好好嘮嘮啊!”
女鬼沒稀得搭理我,反倒是攪動那氣團猛地往上一衝。
哄——
我腦袋就像炸開一樣,瞬間被她整嗨了。
再過兩三秒鐘,我眼睛一閉,直接暈死過去。
…
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
金色的陽光灑進屋子裡,驅散了我的恐懼,讓我看清眼前的景象。
我重新回到了地麵上。
小木床上,蘇鈴兒像隻小貓一樣,背對著我蜷縮在我懷裡。
我擠了擠眼睛,沒敢輕舉妄動,快速回憶一遍昨晚的經過。
炳叔把我扔進深坑裡,在那兒,我發現了爺爺的信,遭遇了一隻琢磨不透的女鬼。
她把我好一頓收拾,又鑽進我身子裡,差點兒把我變成了植物人。
再然後,我就暈死過去。
後來呢?是誰把我拉了上來?炳叔還是那隻女鬼?
我怎麼重新躺在蘇鈴兒的小木床上?她還在嘗試什麼通心嘛?
那我開啟心竅,到底成功了沒有?
當想到這兒時,我仔細感應了一下,覺得身子裡好像出現了某種奇妙變化。
以前思索問題時,總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腦子像是拎不清似的。
要不,我能英勇的考進野雞大學麼?我能那麼容易就被炳叔忽悠過來麼?
而現在,我的思路卻無比的清晰,真有種開竅的感覺。
我輕輕拿開手臂,想要悄悄下床,趕緊找到馬達跑路,至於身體的變化,等回去後再慢慢研究。
不成想,剛剛有所動作,蘇鈴兒就有所察覺。
她身子不動,輕聲細語的說了三個字。
我的身子猛然一頓,滿臉懵圈的盯著蘇鈴兒。
這小妮子…她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