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我冷啊——”
我都快讓秦巧氣冒煙了。
一連默念五六遍安神真言,才讓心緒寧靜下來。
這大白天的,她瞎溜達個什麼玩意兒?能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
你還冷?那要不要請你先泡個熱水澡?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秦巧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西區廢樓,西區廢樓。”
這次,她說話的速度很慢,一字一頓、咬字很重,蘊含著憎恨、恐懼、悲傷等複雜情緒。
我說拜托你先出去,等我洗完澡,馬上給你辦正事兒啊!
肉眼可見,秦巧的身影慢慢變淡,當縮小到巴掌大小時,她猛地朝我一撲,直接鑽進了我右腳裡。
這給我鬨心的!
想想腳丫裡還住著隻女鬼,我還能有心情洗澡了麼?往後我甚至都不想洗腳了。
西區廢樓,是鬆川市城鎮化發展的最後一處死角。
因為某些原因,開發商遲遲沒有拆遷,但斷掉了那裡的水電。
每到夜幕降臨,西區廢樓就透著種莫名的恐怖。
有人說,在那一棟破樓裡,看到過很多影影倬倬的東西,飄飄乎乎的。
更晚些時候,還能聽到破樓裡傳出歌聲。
在西區廢樓,據說還發生過幾起命案,不過具體咋回事兒,就不得而知了。
路上,我把了解的情況告訴蘇鈴兒。
這小妮子既然鐵了心要跟著我,我就不能對她掖著藏著。
而且她身手相當不錯,一腳就能把我悶成大蝦,說不準在後麵什麼時候,她就能派上大用場。
“相公,今晚是我們通心後的第一戰,一定要打出氣勢!”
“等天黑之後,爺爺的第二份禮物就會解開封印,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肯定能行的!”
蘇鈴兒鼓著腮幫子,跟我打氣兒說道。
我覺得,她應該被爺爺用某種神秘手段,給洗腦了。
瞅瞅她現在喊相公喊的,可自然、可隨意了。
我心裡打定了主意,等解決掉秦巧的心結,儘快想辦法逼迫蘇鈴兒主動離開。
讓一個看上去不足18歲的小姑娘,成天跟屁股後管我叫相公?
我怎麼總覺得,用不了多久,我就得進派出所呢?
我問道:“今晚就要乾一仗?跟活人乾仗還是跟臟東西乾仗啊?如果對手是後者,我真心沒底啊!”
蘇鈴兒晃了晃懷裡的長盒子,“有了它,相公底氣就很足了呢!不過對方具體是誰,我也不太清楚。”
她成功的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現在就想知道,那長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不過大小兩個盒子,封閉的相當嚴實,沒有丁點兒縫隙。
我實在想不出來,等到夜幕降臨時,那長盒子會以怎樣的方式打開。
二十分鐘後,我倆打車來到西區廢樓。
廢樓共有七層高,隻有步行梯,屬於老式樓層。
剛進到裡麵,一股腐臭的黴味兒撲麵而來。
窗戶殘破的玻璃上,沾著厚厚的灰塵,牆角掛滿了蜘蛛網。
光線黯淡下來,那些散落在樓道裡的垃圾,好像突然擁有了邪惡的靈魂,躲在暗處偷偷對我發笑。
我甩了甩腦袋,把這些亂遭的想法甩出腦後。
麻蛋——我真得趕緊解決掉秦巧的心結,讓她從我腳丫子搬離出去。
跟這些邪祟接觸的時間再長些,我神經都快出問題了。
1至4樓很平靜。
走廊兩側的房間,要麼掛著鐵鎖,要麼殘破不堪,不
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隻是空氣中,多出一股特殊的味道來,有點像消毒水,但又有些差彆。
我腦子裡閃過一絲清明,覺得其中像是藏著什麼線索。
再仔細一琢磨,死人…古怪的氣味…寂靜的走廊…
這好像沒什麼關聯。
我悄悄嘗試,想把秦巧喊出來,讓她說的再明白些。
化解心結…她到底有啥心結啊?
連續嘗試幾次,秦巧丁點兒動靜都沒有,不知道她是
被我腳丫子熏迷糊了,還是根本不願意搭理我。
我才不相信,她是不敢現身呢。
這棟廢樓裡的陰冷氣息更重,比我那地下室出租屋陰森多了。
要不是一直默念安神訣,我心臟非得跳瘋狂disco不可!
在四樓歇息一會兒,身子有了力氣,我領著蘇鈴兒繼續爬上五樓。
嗯?五樓有人?
昏暗的走廊儘頭,有人用沙啞的聲音喃喃重複著,“你出來,你出來…”
聽著像是個成年男子的動靜。
他的聲音飄蕩在走廊裡,透著股說不出的邪性,似乎真有什麼東西躲在兩側的空屋裡。
悄悄往裡走了幾步,我聽到另外一種聲音。
“霍霍…霍霍…霍霍…”
好像有人在輕輕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