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晚邪祟到出租屋找我時,秦巧還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躁怒呢。
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沒有搞清楚?
張山嘴角抽了抽,眼睛朝著兩側牆壁看了看,“要不…要不你明天晚上再過來吧!最好是11點過後,嗯——12點鐘最好!”
我不動聲色的捕捉張山的細節,“要等到明天晚上?還要二半夜時間過來?你是故意折騰我吧!”
說話間,手起棒落,狼牙棒快速砸在他腰身上。
“媽呀——”
張山以為那是真正的凶器,被嚇了一大跳。
他如同被扔上岸的活魚一般,拚命扭動著身體,撐起雙臂,想要從病床上跳下來。
不過被馬達單手按住胸膛上,上半身死死貼在床板上。
噗、噗、噗——
隔著薄被,我用狼牙棒連續敲打幾下,沒能從他身子裡震蕩出邪祟來。
這說明他體內根本沒有邪祟,還是說邪祟沒有蘇醒,於是無法將它逼迫出來?
“馬達,讓他消停點!”
“好嘞!”
蓄勢待發的馬達,抓著黢黑的魂磚拍下,瞬間把張山拍的翻了白眼,昏迷的相當徹底。
無論張山體內有沒有邪祟,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他是沒法乾涉我的行動了。
我坐在病床上,一邊兒繼續恢複體力,一邊快速思索著。
到現在為止,花瑛拜托我的事情,已經全部完成。
沒了邪祟乾擾,那四名警察和楚冰,很快就應該蘇醒。
在醫院的治療下,用不了多久,身體機能就會恢複正常。
隻是…我怎麼感覺哪些地方不太對勁兒呢?
仔細想了想,我覺得今晚進行的太過順利,前後都沒用上一刻鐘。
是邪祟太弱了,還是我變強了?
此外,我們在走廊以及病房裡折騰出這麼大動靜,外
麵守護的警察,怎麼丁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們不用過來查看情況嘛?
我正琢磨著這些,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韓車,快…快來幫幫我,我被困在負二樓的停屍間,出…出不去啦!”
電話裡,花瑛的聲音抖顫的厲害,她一定是遭遇了極其恐怖的狀況,才會被嚇成這樣。
我說你彆慌,我這就下去。長話短說,你跟我介紹下情況。
我明明記得,花瑛和她的同事待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閒聊。
隻是在我剛要行動時,他們忽然沒了聲響。
這期間發生過什麼?花瑛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停屍間呢?
“我,我…啊——”
花瑛連續說出兩個“我”字,陡然間音調拔高,聲音裡透著極度的惶恐。
電話同時被掛斷。
再回撥時,語音提示:“聯通秘書提示您:您撥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謝謝使用請掛機。”
“走!”
我甩甩頭,示意他倆趕緊跟在我身後,準備前往醫院停屍間。
我把狼牙棒和裝有綠色液體的塑料袋,統統裝進我的大帆布袋裡,免得吸引到吃瓜觀眾的注意。
在經過走廊一端的鐵門時,發現兩名警察趴在桌子上。
探了探鼻息,查看他們的臉色,覺得他們八成是昏睡過去,不像是被邪祟附身蠱惑的模樣。
停屍間位於5號樓的負二樓,和住院部間隔一棟樓,屬於臨時停放屍體的場所。
剛從電梯裡出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麵而來。
那不是消毒水的氣味兒,而像是多種氣味混合在一起。
有藥水味,有淡淡的腐臭味兒,甚至還有怪異的香味兒…
“玲兒?”
緩步向著停屍間鐵門走了兩步,卻發現蘇鈴兒停在原地,怔怔的看向另一部電梯。
旁邊的電梯門剛剛合攏,數字閃爍,電梯在緩緩上升中。
“相公!剛才我看到一個背影,他朝著那扇鐵門方向連連擺手,好像在提醒咱們彆過去。”
背影?提醒?
不知怎麼,我腦子裡忽然想起花瑛做的那個夢來。
她說在夢魘裡,看到了一個古怪背影。
對方指引她儘快找到我這個擺渡人,保護他的親人,
隨後做出提醒,讓她趕緊查看醫院同事的狀況。
這兩個背影,會不會是同一人呢?
微微遲疑一下,我覺得還是進到停屍間查看一圈再說。
花瑛有危險,我不能坐視不理,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收了人家的錢,過來替人辦事的。
馬達縮著脖子,手裡緊緊抓著魂磚。
他臉色有些煞白,嘴巴不停地翕動,像是在反複念叨安神訣。
靠近鐵門時,馬達猛然向前竄出兩步,搶在我身前。
他高高舉起魂磚,擺出隨時拍人的姿勢,左手用力一推。
吱呀——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過後,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