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這是在乾啥?乾嘛爬到窗戶上?快回來,再往前一點,你就要摔下去啦!”
“我不想在這兒住啦!剛才我看到鬼了,它伸著長長的舌頭,一邊向我靠近,身上一邊還在滴答淌血!”
“我真沒騙你,真是我親眼所見!啊…它,它在你身後,它的舌頭…”
不知是蘇鈴兒的感知能力有所進步,還是有邪祟故意混淆視聽,反正這些聲音一股腦的響了起來,相當的雜亂,卻又都聽得十分真切。
我深呼吸一口氣,默念幾遍安神訣,把一張大漁網遮擋在一樓入口處。
隨後掏出刷子,用黑狗血仔仔細細在漁網上刷一遍。
在我的判定裡,西區廢樓中必定還存在一隻邪祟,不管它是不是那孕婦,我都要把它滅掉。
從現在開始,我要一層樓一層樓的搜尋。
每搜完一個樓層,就要用漁網把樓梯口堵死。
我要來個“甕中捉鱉”,步步為營、逼得那隻王八犢子現身!
一樓隻有一個廳堂,我用狼牙棒不停的敲擊牆麵,很快把一樓搜完。
馬達和蘇鈴兒照著強光手電筒,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後。
二樓!
我剛剛封死下樓的步梯口,身後忽然響起蘇鈴兒提醒
。
她既是在提醒我,也同時在提醒馬達。
“小心!兩側牆壁上,多出很多張人臉!”
三束強光遠遠地照耀過去,那些細小的灰塵顆粒,被強光照耀的無所遁形。
用我和馬達這樣的普通眼睛來看,兩側牆壁沒什麼兩樣。
斑駁的牆皮似乎隨時都能脫落,不知從哪兒滲下的液體,把牆麵顏色侵蝕的深淺不一,那些深色的潮濕印記,像極了一張張人臉。
而在蘇鈴兒眼裡,這些卻變成了真的人臉。
這些人臉有各種各樣的麵孔,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美的醜的。
每張麵孔上,還有鮮活的表情,它們或者恐懼、或者絕望、或者憤恨…種種負麵情緒,在這些臉孔上表現的淋漓儘致。
“很多張人臉?在…在牆上?我擦——安神訣第一句是啥玩意兒來?”
馬達“咕咚”吞咽了一口口水,揮舞著右臂,擦掉他腦門上的冷汗。
興許是過於緊張,他手裡緊握的魂磚,差點兒沒砸在我腦殼上。
我緊握著狼牙棒,半屈著腿,緩慢而堅定地向前靠近。
隨著我的步伐,那些浮現在牆麵上的人臉,慢慢的向走廊儘頭退去,始終和我保持著一定距離。
“咚、咚、咚…”
狼牙棒砸在兩側牆麵上,發出帶有回音的空曠聲響,沒有一張人臉,敢越過我的界限,逃到我身後去。
很快,我把這數十張人臉,逼迫到了走廊儘頭的牆壁上。
因為過於擁擠,這些人臉紛紛重疊。
眼睛裡長著森白的牙,嘴巴裡掛著半隻耳朵,下巴上
瞪著烏溜溜的黑眼睛…
我一邊在心裡聽著蘇鈴兒的描述,一邊揮舞著狼牙棒,不停地向牆麵砸去。
幾下過後,麵前的牆壁滲出大片的鮮血,刺鼻的血腥味兒同時鑽進我鼻子裡。
滲出的鮮血越來越多,很快流淌到地麵,淹沒了我的鞋子。
重疊的人臉上,不再有其他負麵情緒,統一為懼怕和驚恐。
似乎受到了某種限製,這些人臉始終沒有躲開,就這麼任由我一下一下的砸在上麵。
最終,這數十張人臉全部消失了,而流淌下來的鮮血,一直蔓延到走廊的另一端。
我跺了跺腳,用強光手電筒照耀一下,鞋麵很正常,並沒有鮮血或者其他液體沾染上。
但腳掌、腳背傳遞的感覺仍在,潮濕、粘稠,似乎真有鮮血凝固在我的腳麵上。
“走,去三樓!”
我不去管這些異常,吩咐蘇鈴兒二人,繼續按原計劃進行。
蘇鈴兒看到的那些,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也有可能是邪祟幻化出來的虛假景象。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自亂陣腳,要嚴格按照計劃,把第3隻邪祟逼迫出來。
三樓和二樓的狀況差不多。
唯一的區彆是,牆壁浮現的人臉數量更多,密密麻麻向後退去時,就如同江水退潮一樣。
揮舞狼牙棒,絕對是個體力活兒。
砸光三樓的人臉,我癱坐在步梯口,大口喘著粗氣。
那種潮濕、粘稠的感覺,已經蔓延到我的小腿。
翻開褲腿,我看不到有任何變化,但那種感覺卻是真實存在著。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怪異的感覺呢?難道是我出現了錯覺?
剛剛想到這兒,我耳朵下意識動了動。
我聽到有呼喊聲,從四樓傳了下來。
“擺渡人,你來…你快上來!”
聲音蒼老而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