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人在半掩的門後喊她?
梅雨薇的表情再次出現變化,她好像有些畏懼,又有些憤恨。
向前走出幾步後,伸出顫巍巍的手,似乎想要完整的推開那扇門。
咯吱——
木門發出難聽的聲響,縫隙在我眼前漸漸放大。
門口果然有人。
那人腳上穿著雙精致的紅皮靴,上沿蓋住膝蓋。
淺藍色的緊身牛仔褲,包裹在純白的羽絨服下。
她的左手戴著一條晶亮的手鏈,皮膚白皙,表明她平時保養的很好。
我隻來得及看到這些。
右腳中的氣團被劇烈攪動開來,陰冷入骨的氣息,如同潮水一樣蔓延。
在那一瞬間,我整個人仿佛都被凍僵。
等我恢複過來,看到自己已經重新回到電梯裡,還是剛剛見到趙德勇時的場景。
肉塊和鮮血還沒有出現,裡麵卻另外多出一道身影。
隱身的邪祟終於現身了。
此時,它兩隻手抓住我的肩膀,殘破的嘴唇向外翻開,露出森白尖銳的牙齒,對準我的咽喉狠狠咬了下來。
噗通——
沒等邪祟咬落,它就被秦巧拎著脖頸,狠狠摔在轎廂壁上,震的整部電梯嗡嗡作響。
“嘰嘰嘰…”
邪祟發出怪異的尖叫聲,像是在奸笑,又像是在威脅秦巧,發出某種警告。
那一刻,我嫩死它的心都有了。
直覺上,剛才看到梅雨薇的那一幕,好像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所有景象構設的極度逼真。
我很想看清楚,那間宿舍裡,躲避在門口的人是誰?
當然,如果通過花瑛的關係,事後應該也能查到一些線索,不過總不如親眼看見來的踏實。
更何況通過兩相對比,我更能驗證事情發生的真假。
結果被邪祟這麼一攪合,我的線索就暫時中斷了。
啥也彆說了,都特喵在冥尺裡!
我抓起冥尺,朝著這瘦小的女邪祟追殺過去。
它不僅身板瘦弱,個頭也很矮,頭頂隻到我的肩膀,所以剛才咬我時,它應該努力踮起了腳。
此時看我追殺過去,它下意識矮了矮身形,兩手一前一後握成鉤狀,後背緊緊貼在鏡麵上,似乎想要極力防禦。
我暗自冷笑,在狹小的電梯轎廂裡,輾轉騰挪的空間本就不大。
再加上秦巧預感到我的危險,及時從我身子裡鑽了出來,在旁邊夾擊幫助我。
這要是能讓它跑掉,那我可就太掉份兒了。
砰——
冥尺砸落的第一下,擦著它的左耳,敲在了轎廂壁上
,發出金屬般的聲音。
隨著擺渡邪祟數量增多,冥尺的變化越來越明顯,拎在手裡的分量,比最初重了許多。
而它對邪祟的殺傷力,也更加明顯。
雖然是輕輕剮過,鋒銳的鉤刃仍是刮掉它的左耳,黑褐色的液體,在鏡麵上蹭出斜斜的一條。
“嘰嘰嘰…”
邪祟似乎真正意識到危險,它叫聲更加急促,兩手抓在胸前衣衫上,左右用力一分。
撕拉——
伴隨衣衫撕裂的聲音,一幕難以想象的景象呈現在我
麵前。
它搓衣板似的胸膛上,對稱出現兩個黑洞,從黑洞裡鑽出兩隻老鼠一樣的東西。
它們尖頭尖耳,拖著長長的尾巴,綠油油的小眼睛裡,滿是陰險狡猾的神采。
它們的頭部,卻是縮小的人臉模樣,區彆在於1隻閉著左眼、1隻閉著右眼。
當鼠類邪祟鑽出時,那瘦小女人如同失去操控的提線木偶一樣,依靠著鏡麵慢慢滑落下來。
沒有蘇鈴兒在身邊,我沒法判定眼前的情形。
不過料想跟手術室外的胖女人差不多,它隻是真正邪祟的暫時寄居體。
體型忽然變小,邪祟靈活了許多,一隻不停的牽扯秦巧的精力,另一隻則圍著我快速打轉。
秦巧似乎有些不耐煩,托在手裡的心臟上,升騰起無數的黑色霧線。
這些霧線似乎很粘稠,沾落在邪祟身上,它們的身形就遲滯幾分。
有好幾次,我的冥尺差點兒砸在它們身上。
我心裡暗歎可惜,隻要能擊中1次,它們注定要接受被擺渡的下場。
咚咚、咚咚…
砰砰砰…
電梯裡的響聲很雜亂,裡麵如同有一位架子鼓選手,在不按套路出牌的演奏著。
眼看著邪祟越來越危險,我就要出掉心中的惡氣。
忽然間,其中1隻邪祟定下身子,滿眼怨毒的瞪著我。
下一秒,我眼前一花,那套大紅衣衫擋在了我的麵前。
在聽到一聲類似輕微爆炸聲響時,腳下好像突然出現一雙手,牢牢抓住了我腳踝。
忽悠一下,身子矮了半截,我腰身以下,全部沒進了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