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鈴兒裝作追趕馬達,同時不忘提醒他躲避怪物的偷襲。
在巨大怪物發動第3次俯衝時,狼狽的馬達好像絆到了什麼東西,冷不丁趴在地上。
距離拉低,逼迫怪物收攏翅膀落在地上,懸起的兩條腿向馬達後背凶狠踩去。
等的就是這一刻!
馬達的身軀突然蜷縮,像皮球一樣滾落到怪物的後腿附近,兩條腿展現出驚人的彈力,兩手交錯用力,眨眼工夫就騎到了巨大怪物的後背上。
“甕——”
怪物發出怪異的低吼,振動翅膀飛到半空,幾次折返急停都沒有把馬達甩下來。
我有些小緊張,其實是在替他擔心。
計劃裡,馬達爬上怪物後背時,兩腳要用力箍住它的翅膀,沒想到怪物力氣太大,還是讓它衝上了半空。
而馬達不知出現了什麼變故,遲遲沒有使用烈火符籙。
乾嘛呢?等菜呢?
我在心裡催促幾聲,結果馬達說出的解釋,讓我相當無語。
“不要怪哥行動不果斷,實在是這家夥太臭了,嘔…我十分的懷疑,身下被我抱住脖子的這位,是不是一個超大號的粑粑精啊?嘔…”
“另外我剛剛發現,嘔…原來我還有恐高症這毛病。靠靠靠,嘔嘔嘔…”
馬達的烈火符籙終於貼在怪物身上,他在一陣翻江倒
海的嘔吐聲中,念出了符籙引動咒訣,那真叫一個慘烈。
黑色的業火迅速在怪物身上蔓延,火焰隻針對邪祟和陰煞氣息,對活人卻沒有任何影響,我不用擔心馬達和怪物同歸於儘。
不過他們距離地麵有二十幾米高,這樣摔落下來,會不會把馬達摔出個粉碎性骨折?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努力向著他們方向靠近,希望馬達墜落時,我能接他一把,這樣起碼能有個緩衝。
但是怪物好像被燒懵圈了。
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胡亂飛舞,最後朝著肉山方向一頭紮了過去,似乎這是它臨死前的本能反應。
馬達是我的兄弟,不管那是肉山還是刀山,我都得趕
緊過去。
在我急速跑動時,蘇鈴兒甩開她那雙鵪鶉腿兒,緊緊跟了過來,“彆擔心,那座山上好像真堆積著肉類物質,很有彈性,就算從這麼高處掉落下來,他也會沒事的。”
話雖然這樣說,但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肉山的存在極其詭異,說不準裡麵隱藏著什麼彆的怪物。
經過雙胞胎姐妹倆時,我看到它們臉上神色很平靜,沒有表現出奴仆對主人應有的擔憂。
而住在我右腳踝裡的秦巧,隱隱有了現身的征兆,她似乎感應到了某種危險。
姐妹倆是什麼情況?它們不是和我立過毒焱誓嘛?
如果前方真有危險,它們怎麼會不提醒我?
噗通——
隔著老遠的距離,我聽到一聲沉重的悶響,馬達像是落在消防救生氣墊上一樣,反複彈落幾次,而後安全著地。
“摔暈了,摔暈了,我現在是在哪兒?”
“這是什麼情況?剛才哥一屁股坐倒個什麼玩意兒?”
“穿白大褂那位,你瞅啥?怎麼還朝我擠眉弄眼的?暗送秋波啊?”
我說馬達你離它們遠點兒,它們都是陰魂,那位醫生和護士的情況有些特殊,你對它倆不要有敵意,其他的你提防一些。你趕緊往山下跑,注意安全,我很快就能跟你碰頭。
當我邁步上山的那一刻,肉山好像有所感應,緩慢的蠕動起來。
剛開始還是輕微的起伏,慢慢的,起伏蠕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我要用冥尺不斷尋找支撐點,才能穩定住身形。
空氣中,紅白相間的液滴增多了無數倍,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紛紛鑽進我的身體裡。
雖然有鎮塔吸收了絕大部分,但還是有一些被我身體吸收,於是頭腦中那種眩暈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拚儘全力向馬達靠近。
山上那些被捆縛的邪祟,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它們是普通活人,而我才是恐怖邪惡的厲鬼。
我和馬達碰頭時,肉山已經停止了蠕動,但空氣中液滴的濃度達到一個頂峰。
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留下很多紅白色的痕跡。
我抓住馬達的手,“趕緊往回跑,這裡太古怪了,等會兒如果我暈倒了,彆忘了背著我。”
滲入身體的液滴,好像突然得到了某種指令,從不同部位一起向腦部方向湧去。
我能明顯感覺到,一滴滴冰涼的液體,像是一隻隻靈活的小蟲一樣,在我身體裡快速穿梭。
從鎮塔裡湧出大量清涼氣息,搶先一步護在我腦部外圍,似乎幫助我做好了某種防護。
“你說啥?”馬達愣了愣,“就憑咱哥倆的關係,你
不會還想著要碰瓷兒吧!”
真愁人,這哥們腦袋又開始秀逗了。
都到這個關鍵時刻了,我還能跟他開玩笑?那我神經得多大條?
正想開口解釋兩句,忽然間眼前一個恍惚,好像有種神秘的力量,冷不丁拉扯我一下。
“這…怎麼會這樣?”
我哢了哢眼睛,有過短暫的愣神兒,不過很快就狂喜起來。
吼吼吼——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眼下這情況,正合我的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