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皺起可愛的眉頭,說話時沒有避諱花瑛,“真是奇怪!我到處都能感應到陰煞氣息,但就是看不到陰魂完整的身影。”
“而且帶有陰煞氣息的東西,移動速度非常快,快到我隻能隱約看到一縷殘影。”
“剛才,我看到一道白影閃過,好像是一件小短裙?”
“它朝著右側方向飄過去了,最後在走廊儘頭處,右側的那個房間外消失。”
花瑛肩膀抖得更厲害,兩手緊緊並攏指縫,再不敢偷看了。
嗯?我瞬間閃過三個黑人問號。
我還頭一次,聽說有物品能自行漂移。
那白短裙裡附有陰魂?還是有陰魂躲在暗處,動用了陰煞手段?
本來以為,讓姐妹倆魂魄歸位,是很輕鬆的事兒。
沒想到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疑點越來越多。
“走,去那個房間看一看,說不定能有什麼重要發現。”
對方既然始終沒有表現出惡意,我琢磨著,白色短裙飄蕩的方向,興許是一種善意的提醒。
廣告傳媒公司的工作間裡,多數是攝像機、試鏡的服裝等物品。
也有些工作間擺滿了十字小隔斷,桌麵上有文檔盒、筆筒、電腦燈,應該是為文職工作人員準備的。
但最後一個工作間很特殊,裡麵擺有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麵擺滿了各式雜誌、畫冊、掛曆等。
牆上貼著很多海報,各種模特各種妖,美的不要不要的。
我的視線落在第三排木架子上。
在進來的第一時間,鈴兒就發現了那裡的異常。
按照鈴兒的提示,我在裡麵找出一本報刊,翻了翻,紙頁一動不動,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
“彆鬨!”我朝著報刊輕聲嘀咕一句,“我是來救你們兩個的,你們要是再抗拒,我就用冥尺…嗯,給你們捶捶後腰!”
我用冥尺蹭了蹭封麵,報刊發出一陣顫抖,如同活人一樣傳遞出懼怕情緒。
下一秒,手輕輕一抖,那些書頁嘩啦啦的翻開,發出一股清新的油墨氣息。
我很輕易的從裡麵找到一張彩頁,上麵正是思怡、思琪姐妹倆的pose合影。
照片是平麵的,可仔細凝視時,它卻能傳遞出一種立體的感覺。
好像這張照片裡的兩道人影,隨時能從裡麵鑽出來一樣。
我和鈴兒對視一眼,大功告成,接下來就是帶陰魂回到身體附近,念動渡魂訣,讓她們本魂歸位。
渡魂即是安魂。
對於軀殼已死的陰魂,渡魂訣能化解執念,讓它們安然去陰冥。
對於姐妹倆這種特例,渡魂訣能破開陰魂與活體間的
屏障,讓兩者合二為一、融為一體。
變成植物人,重點是認知能力喪失,其他機體機能基本完好無損。
理論上,隻要魂魄歸位,她們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但我主修不是醫學,也不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照原樣重新鎖好玻璃門時,走廊裡同時出現了絨球、秀白的雙手以及白色短裙。
絨球上緊閉的雙眼,死死盯著我的方向,雖然看不到眼眸,但能感覺到它對我的某種盼望。
白色短裙輕輕搖擺,如同秀美的女子,在輕輕舞動腰肢,我能從它身上感受到一抹輕鬆的情緒。
那雙手則撐開手指,緩慢左右擺動著,像是在跟我說
“拜拜”。
…
救護車護送著思怡姐妹倆,重新回到人民醫院。
付主任看向我時,眼神總有些古怪。
我懷疑她是不是犯了職業病,很想給我做個階段性治療?
回到出租屋時已經淩晨5:00,我已經疲倦到極點,好像渾身骨架都要散開。
兩腿和胳膊上的肌肉,傳來陣陣酸痛的感覺。
那種痛,痛得我想剁掉胳膊腿兒;那種酸,能讓我想起老壇酸菜…
“相公,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些早點?”
我坐在沙發上緩口氣兒時,蘇鈴兒善解人意的問道,她的小手沒閒著,還想幫我捶捶腿。
我抓住了她的拳頭,搖搖頭,“我不餓,你要是餓,就去給自己弄吃的吧!”
馬達房間裡,傳來驚天動地的呼嚕聲,這個聲音倒是讓我很心安,表明他安全回來了。
我的臥室裡,二黑發出輕微的嗚咽聲,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歸來。
蘇鈴兒抿了抿小嘴兒,一句話沒說,乖巧安靜的坐在我旁邊。
回想起在鏡麵小鎮共同戰鬥的經曆,我心裡頗有些感動。
肯把命托付給自己的女孩子,在這世上不多了吧?
我又想起和鈴兒相處的點點滴滴,自打跟著我下山,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替我考慮。
認真學習《陣樞》,努力提高廚藝,對付邪祟時,站在我的角度顧全大局…
這小妮子,好像從來沒有替她自己考慮過。
剛思索這麼一小會兒,耳邊傳來輕微的鼾聲,蘇鈴兒已經倚在沙發靠背上睡著了。
“小丫頭,你鐵了心跟著我吃苦受罪,這是何苦呢?”
我小心翼翼抱起她,躡手躡腳把她放在主臥的大床上,拉好窗簾、蓋好被子,再從客廳拎起帆布包,回到
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剛剛走了兩步,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了。
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可為什麼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哐哐哐——
好像是高跟鞋的聲音?
對麵的狗籠裡,二黑上唇拉開,露出犬齒,耳朵向後斜向伸直,圓睜的眼睛裡露出銳利凶光。
從它喉頭發出的陣陣拖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