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裡的陰魂,不管它是門房管家還是長工短工,千萬不要招惹它們。
一旦它們動了真怒,會不計後果的蠻乾到底。
高大誌還勸我千萬不要去劍山,說那裡的陰魂更加暴戾。
在那兒雖然可以賺到錢,但很容易丟掉小命,變得魂飛魄散。
它還特意提到了劍山的主人,“大家都知道它鎮守在劍山,但誰都沒有見過它的行蹤。”
“它和那些道門子弟一樣,就喜歡悄悄咪咪的躲在我們中間。”
“除了我們這些原住民以外,其他後進來的家夥,都有可能是劍山陰魂的主人,或者是道門子弟。”
“對付劍山主人,我們就沒辦法了,不過對付那些潛進來的道門子弟嘛…就算它們有手段遮掩,咱們照樣能揪出他們,保證讓他們死的很慘,很慘!”
最後四個字,高大誌用了一種很輕鬆的語氣。
似乎查出混入其中的道門子弟,並且弄死他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微不足道。
蘇鈴兒在廚房幫著女鬼乾雜活兒,馬達身強力壯,一些費力的體力活便。交到了他手裡。
鐵柱每劈一下柴禾,口中都要發出那無意義的音節,似乎在發泄著他積鬱的心情。
“哢嚓,阿巴——”
“哢嚓,阿巴——”
鐵柱的叫喊節奏簡直不要太美妙,它吸引的回頭率,已經相當之高,估計用不了多久,這裡所有的陰魂都會知道他是隻“傻缺鬼”。
“那高個兒,過來幫一下忙,隻有你的身高和我們仨相符合。”
我正琢磨著高大誌話裡的意思,忽然間聽到身後有人喊我。
不知何時,在棺材旁已經多出3隻陰魂,它們身材魁梧,身高和我差不多。
棺材外麵已經纏繞了一些繩索,幾根竹竿從繩索套中穿過,看樣子是想挪動棺木。
而為了抬棺時更加平穩,它們才找上了我。
我“嗯”了一聲,提醒鈴兒等人,多留神陰魂相互間說的話,隨後很自覺的來到空缺位置,學著其他陰魂的樣子,把竹竿架在肩膀上。
“我數一二三,大家用力一起向上抬。來,一、二、三!”
其中一隻陰魂指揮著。
在它最後一個數字脫口,我們哈下的腰不約而同向上挺,慢慢悠悠把棺木抬起來。
不知為何,這棺木顯得十分沉重,粗壯的竹竿中間被
壓彎下去,發出嘎吱嘎吱的顫微聲響。
給我感覺,棺材裡好像不是躺了一個人,而是躺著兩頭大肥豬。
我的腿哆哆嗦嗦,汗水很快流淌出來,最討厭乾體力活了,結果整整沒跑脫。
我十分的納悶:這棺材裡到底躺的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沉重?
它們打算把棺材挪到哪裡,不會抬到很遠的地方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棺木懸空時,裡麵的敲擊聲變得更加密集,如同有人在情緒高昂的敲著戰鼓,讓人心跳不由得隨之加快。
重擔壓在肩膀上,我覺得肩胛骨像是被壓碎了一般,傳來鑽心的痛。
兩條腿如同灌鉛了一樣,吃力的向前挪動著。
我心裡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它們故意這樣折磨我,就是要耗光我的體力,等會兒搏殺時,力爭讓我們快速團滅。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棺材隻是向著左前方,移動了二十幾步距離,而後重新落在地麵上。
從後院傳來吆吆喝喝的聲音,另有八隻陰魂抬著一頂花轎,放在了棺木原來擺放的位置。
我坐在地上,一手扶住棺木,擦擦額頭上的汗。
花轎裡坐著的就是鬼新娘?它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張茉莉呢?
當花轎抬出後院時,棺木裡有過短暫停頓,隨後又發出哢哢的聲響,聽著像是裡麵的屍體,在用力的摳劃著棺材板。
它…情緒好像有點兒焦躁?
監工來到花轎旁邊,手中的鞭子輕輕一挑,轎簾子掀開,露出裡麵的“冥婚”新娘。
“急什麼急?好好看一看,這就是你的美嬌娘。”
“等到了那邊兒,兩口子好好過日子,彆再惦記著這邊兒。”
“老爺子說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天天安好,便是五穀豐年,到時候老爺子自然會獎勵於你。”
“當然,就算你不肯過去,那也由不得你,事情已成定局,再想更改已經來不及了。”
我來不及琢磨監工的話,眼睛望向了轎簾子方向。
大大出乎我意料,裡麵既不是一具屍體,也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活靈活現的紙人替身。
不知道這紙人替身出自何人之手,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它和真人身高差不多,身上穿著大紅的綢羅衣衫,頭上鳳冠霞帔,額頭前珠簾輕顫。
紙人兩手交疊在一起,姿態溫婉而又內秀,像極了過去的大家閨秀。
一雙桃花眼嫵媚風情,似乎那是活人的眼珠,透露出萬千春意。
要不是鈴兒有幽冥眼,能第一時間看破對方的真身,恐怕我都會以為那是個真人。
棺木裡果然安靜下來,好像裡麵的家夥,明白了監工的意思。
監工咧了咧嘴,露出詭異陰森的笑,“小家夥,我還能不懂你的心意?”
“得嘞!你高興就成,反正大夥兒都是陪你樂嗬。”
縮回手,正要放下轎簾子,監工忽然頓了頓,陰冷如
毒蛇一樣的目光看向另一個方向。
原本在那裡劈柴的鐵柱忽然停了下來,魔怔一樣的高舉著斧子。
他兩眼通紅,眼珠子瞪的溜圓,高吼一聲“阿巴”,朝著花轎就衝了過來。
我心裡一緊,壞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