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幾分鐘後,我們即將到達一處三岔路口。
在那裡向左轉,就會進入返回城市的主路,再經過將近3個小時的顛簸,才會回到鋼筋水泥的懷抱。
這時,我的危險直覺達到了頂峰。
頭皮麻嗖嗖的,仿佛要炸裂開來;後背升起一股莫名的冷意,汗毛豎起,肌肉高度繃緊。
危險藏在哪裡?為何會感覺得這麼強烈?
我來不及多想,一切回歸本能。
“踩刹車!”
我大吼一聲,隨後奪過馬達的方向盤,拚命向著另一側轉動。
麵包車輪胎與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由於巨大的扭
力慣性,車體迅速傾斜,在沒到達三岔路口前,朝著左側溝渠就栽了下去。
從不斷傾斜的擋風玻璃裡,我看到一輛拉著河沙的貨車高速駛過。
裡麵的司機顯得有些急躁,身子一頓一頓,像是在用力的踩踏著什麼。
咕隆隆——
麵包車熄火後整體側翻,車裡的4個人擠成了兩團。
我把鈴兒扶了起來,“大家趕緊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我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三岔路口的右側,有一排殘破的高牆遮擋,正好攔住
了我們的視線。
如果我的反應再慢點兒,或者馬達晚一點兒踩刹車,我們這一車人,就要被大貨車碾壓。
馬達坐在駕駛位,開車習慣很好,早就係好安全帶,他什麼事兒都沒有。
我和鈴兒坐在後排,受了些磕磕碰碰的小傷,不過問題不大。
倒是副駕駛位上的鬱冬妮,臉色有些慘白,側趴在馬達身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起不來身。
“大姐,不帶這麼碰瓷兒的啊!你臉上的傷,可都是昨晚留下的。”
馬達以為鬱冬妮在裝怪,貧了兩句嘴,取笑說道。
我說先把她弄出去再說,看她的樣子,好像真挺嚴重。
費了好大勁兒從車子裡出來,就看到鬱冬妮身子蜷縮成一團,臉頰上不停的流著冷汗,像是疼的不輕。
詢問過後才知道,她是被撞出了內傷,肚子疼的要命。
我有些納悶:以剛才翻滾碰撞的角度來說,肚子受傷的可能性極小。
那裡頂多能被換檔位磕碰一下而已,至於傷的這麼嚴重?
不過這會兒她疼的話都說不連貫,我自然沒法詢問太多。
心裡那種危險警兆,終於徹底消失了,後背某處卻突
然傳來一陣清爽的感覺,舒服的難以形容。
持續了一小會兒,舒爽再次轉為麻癢,讓我忍不住又撓了撓。
我皺了皺眉頭,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後背的這個部位,好像有些古怪啊!
仔細回想一下,連續幾天,在相同的位置上,曾出現過多次異常感覺。
我把鈴兒喊到一邊,拉開衣服讓她幫忙檢查,結果她在我後背上看了看,好半天沒說話。
“鈴兒,你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不說話?”
我突然聯想到某個極糟糕的結果,深吸一口氣,儘可能的讓語氣放鬆,“你要是不想說,那用手機拍一張
圖片,讓我自己看吧!”
鈴兒封鎖了通心術,我感受不到她的心意,但能隱隱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她好像在擔心什麼。
拍好了照片,鈴兒把手機遞到我麵前,當看清屏幕裡的畫麵時,我哢了哢眼睛,心說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那是一副巴掌大小的古怪圖案。
圖案周圍寫著八個生僻漢字,很早以前,爺爺就教過我這些漢字的拚讀,這正是我的生辰。
圖案中央是兩道模糊重疊的人形,似乎它們周圍升騰著一些霧氣。
在其中1奪人影的脖頸上,似乎套著什麼東西,額頭位置,還有一個猩紅的小圓點。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是讓秦城念念不忘的枉死符。
秦城說,每1張枉死符都沒有固定的圖案紋路。
但是當被坑害者看到它時,心裡一定會出現奇妙的感應,覺著莫名的悲涼。
枉死符也叫做催命符,能看見它,就表明自己隻剩半條命了,誰還能開心的起來?
然而我生出的感覺卻很不正常。
我也有一種擔憂,但擔憂的好像是彆人。
這…是個什麼鬼?枉死符貼在自己身上,我卻在操心著彆人?前列腺紊亂了吧我?
“一定是張才然!沒想到他用自己的死,換來一張害人的枉死符!”
“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腦袋被…嗯,被那什麼給驢了麼?”
鈴兒表情很平靜,但話裡話外透著強烈怨氣,以至於少有的出現了口誤。
我安慰她兩句,“枉死符其實也沒什麼,隻是讓人出現意外,增大死亡概率而已。”
“我有些疑惑的是,這張枉死符製作的十分奇怪。”
“如果沒猜錯,這裡麵應該蘊藏著兩條人命。”
“用2條人命來換我這1條命,誰這麼盼望著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