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板沒有說假話,那他必定是個活人。
多年來,他做著既荒唐又邪惡的事,看不到未來和希望,於是常年生活在恐慌之中。
老板沒有說錯,這才是他最大的恐懼。
當我想著這些時,謝宇昂已經借用鎮塔的特殊能力,把那邊的情況源源不斷傳了過來。
“正在開鐵門!鐵門好像生了鏽,擰動了好半天,看來有些時日沒有開啟過了。”
“哦,終於打開了!”
“我的天!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味道!這福爾馬林味兒…”
“一、二、三,玻璃瓶裡用福爾馬林泡著3具屍體。”
“那個詭異的巨大托盤上,並排躺著5具屍體,看樣子是新死沒多久。算上廚子肩膀上的陳剛,這裡就整整有9具屍體了。”
“讓我看看這些管道流向哪裡?我的天!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巨大的托盤,從走廊一側,一直貫通到另一端。
托盤的上方,有一個個鋼鐵壓板,似乎為了榨乾屍體裡的血滴而設計。
托盤上麵有些鋒銳如同鐵刺一樣的東西,目的恐怕是為了給屍體放血。
而均勻間隔開的一些特殊孔洞,應該是為了讓屍體流淌的血,順著特製管道流淌到下麵的器皿裡。
我很佩服謝雨昂的“科研精神”。
為了看清楚3樓的隱蔽,他甚至不惜耗費魂力,動用
了陰煞手段,讓自己的身形藏得更加隱秘。
不過在農家樂範圍內,似乎存在某種特殊禁忌,以謝宇昂陰殤的實力,都不能完全隱藏身形,而且要比以往耗費更多倍的魂力。
“咦,廚子開始行動了,他根本就不怕碰觸陳剛的屍體,剛才他是假裝的。”
“現在陳剛被放在了托盤上,上麵的壓板降落下來,榨乾鮮血的速度很快,估計用不上10分鐘,他就可以…”
謝宇昂如同現場直播一樣,不停的為我講述著他看到的情況。
事實上,那特製壓板和鐵刺配合的效果,要比預想好很多。
僅僅三兩分鐘過後,陳剛便變成了一具乾屍,再沒有血跡從他的屍體裡流出。
隨後,廚子把那9具屍體一一抬到樓下,裝進一輛推車裡,借著雨幕的掩護,若無其事向著第3條路走去。
而此時,白衣女人的最後1次講述也開始了。
“我和農家樂老板的觀點一樣,既然是最後1次進行儀式,我當然會說出自己最大的恐懼,而且同樣是毫無保留。”
白衣女人輕輕甩了甩帶傷的左臂,這次卻沒有血珠滴落下來,“雖然那神秘人治好了我的一部分病症,但我每天仍然生活的極其壓抑。”
“因為我發現了1個新狀況:我的味覺居然出現了問題!”
“我時不時能感覺到人肉的味道,有的滑嫩,有的乾澀,有的粗糙如樹皮…絕大多數味道都是令人作嘔,能讓人想把胃吐出來的那種。”
當她說到這裡,我心裡快速產生疑惑:人肉的味道如何,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以前吃過?
白衣女人被怪異狀況困惑了很久,直到某一天,她無意中來到了這座小島上。
在這裡,她居然感到了強烈的恐懼。
這些年,她每隔1段時間就會來到農家樂居住,試圖找到讓自己格外恐懼的原因。
多次嘗試過後,白衣女人發現1條重要線索:越是臨近月圓之夜,她距離真相就越近。
然而當月亮真的變成圓盤時,水域升起的白霧,又徹底將真相掩蓋住。
她使用過很多種方法,始終不能破壞這裡的規矩。
就在今晚,白衣女人做了個大膽的嘗試:她第一次在夜幕降臨後,靠近到水域附近,並且嘗試進到水裡。
結果,很多老鱉一樣的東西把她圍住,以極其瘋狂的姿態撕咬著。
她左臂上的傷口,便是由此而來。
當白衣女人講述到這裡時,悄悄跟蹤在廚師身後的謝宇昂,恰巧有了新發現,間接對白衣女人的描述進行
了驗證。
就在廚子推著小車,把9具屍體傾倒在水域裡過後,十幾道水線從不同方向遊弋過來。
隻是眨眼工夫,漂浮在水麵上的9具新屍體,就被拖進了水底深處。
近距離下,可以看到那是一些造型怪異的老鱉,後背上生長著濃厚的綠毛,柔軟的四肢在極速劃動。
看到老鱉們搶食的場景,廚子似乎有些滿意,“吃吧,吃吧…等會兒還會讓你們嘗到更加熟悉的食物。”
“吃飽了,喝足了,你們就沒閒心多管閒事兒了不是?”
“講真,我對你們這些存在還真是好奇,你們留下這
麼強大的執念氣息,到底是圖什麼呢?”
“莫非和那個女人一樣,傻傻的分不清楚好賴?”
“嘿嘿…不過話說回來,那女人的滋味兒真的不錯。嗯嗯,真不錯,好讓人回味的。”
說完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廚子重新推著小推車,從3樓裡運出一些盛有暗紅色血滴的玻璃器皿來。
這次他仍是沿著第3條路在行走,不過不知為何,他的腳步變得緩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