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裡有一個高而瘦的男子,一個潑辣卻很漂亮的女子,以及一個蹣跚(pán shān)學步的孩童,看樣子像是一家三口。
不過那男子很沒有正形,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話,但能猜得出來,他在調笑自家老婆。
往往三言兩語過後,那漂亮女人就跟瘋了一樣,抄起身邊的掃帚、鐵鍬、九齒釘耙之類的,朝著男人身上沒頭沒腦的砸落下去。
那男人就會在院子裡抱頭鼠竄的逃命,偶爾挨上那麼幾下,他會裂開嘴巴,裝模作樣的乾嚎兩句,不過他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明顯是不痛不癢的。
真是奇怪,這男人為什麼這麼扛揍呢?
有一次九齒釘耙都鑿中了他的腦袋,他卻跟沒事兒人似的,說說笑笑間,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
第2個場景還是發生在農村,不過從村落裡寬敞的道路,以及隨處可見的二層小洋樓來判斷,這個農村應該鄰近城市,經濟發展的比較好。
畫麵裡隻出現了一個男子,瞅著年齡約莫50來歲,長相極其富態。
簡單來說,就是腰粗腿短、大屁股圓臉。
“你先等會兒!”
當這個叫鄭秀琴的女人說這裡時,我忍不住把她打斷,“你在第2個夢境裡看到的這個男子,他手裡有沒有拿著特殊的東西?比如…老式的長煙袋鍋?”
當鄭秀琴描述那幾個建築物時,我就有所懷疑,隻是還不太確定,心說不會這麼巧吧!
“咦?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想起來!”
“沒錯,那是1根銅頭銅尾的長煙袋鍋,中間很長1段是黑色的。”
“在上麵還掛著1個鑲嵌古銅錢的紅色吊穗(suì)兒,以及1個黑底紅字的‘煙囊’。”
“小兄弟,你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說…你認識這個人?”
“如果認識的話,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鄭秀琴的語氣有些急促,激動之下,她走到我麵前,兩手抓著我的肩膀前後搖晃著。
這動作可不符合她女人的身份.
我掙開她的手,向後退了兩步,跟她保持一定距離。
“這個人我當然認識!他是我的爺爺!不過他已經失蹤很久了。”
“你剛才描述的那個村子,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你怎麼會夢到他?在夢境裡,他有沒有做出一些奇怪的動作,或者說出一些奇怪的話?”
鄭秀琴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沒想到他會失蹤了,既然這樣,怎麼還會托夢給我呢?”
“沒有什麼異常表現,在夢境裡,他就是個很普通的人,不過我相信這事兒絕不會這樣簡單。”
“你跟我說實話,你爺爺是做什麼的?他是不是1個很厲害的人?”
我隨口胡謅道,“他厲不厲害,我倒是不知道。”
“不過總有一些人家,請他去幫忙瞧虛病,偶爾還會幫人家畫畫符什麼的。”
“興許,他就是借這個騙些小錢吧?”
爺爺渡魂人的身份,當然不能輕易透露。
我聯想到了馬大仙兒,乾脆把爺爺的形象往馬大仙兒身上扯,借此來進一步試探鄭秀琴。
鄭秀琴搖了搖頭,“騙錢倒不至於!很可能他在故意藏拙,隱瞞一些真相。”
“如果他不夠厲害的話,我娘…我婆婆不會隨便托夢的。”
她在說話間有一個明顯的停頓,似乎想要撇清什麼關係。
如果鄭秀琴說的是那神秘買客,對方是龔明的親媽,那鄭秀琴跟著喊一聲娘也沒什麼錯。
她為什麼要故意改口呢?
從鄭秀琴的描述判斷,龔明的母親,很可能遇到了一些特殊狀況。
它把夢直接托給了兒媳婦,卻沒有讓自己的親兒子知曉。
而且那些夢境並不完整,隻能看到一些畫麵,卻聽到任何聲音。
我猜測:既然夢境裡出現了爺爺,那第1個場景裡出現的男子,應該也不會像表麵上的那麼簡單。
等了結過女鬼話務員的事兒,回頭我讓馬達打聽打聽,附近的十裡八村,到底有沒有這麼1號人物。
九齒釘耙鑿了腦殼,對方卻還是一副渾不在乎的樣子,這功夫練的可有些霸道了。
鄭秀琴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她拜托我幫忙打聽一下,而後說起了第3個夢境。
“我夢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花。”
鄭秀琴剛說完這一句,立馬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花。”
“它仿佛有一棵大樹那麼高,透著一種雍容高貴的氣息。”
“花枝上,有一朵朵紫黑色的花瓣纏繞,散發出旺盛的生命氣息。”
“在那些花瓣上,還有一張張的人臉浮現,臉上的表
情或者眉開眼笑,或者微笑不語…反正都是那種幸福快樂的表情。”
“你能猜得到,這是什麼用意嘛?”
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之前在樓下時,我看到你家隔壁陽台上,好像有3盆這樣的花,你難道從來沒有注意過嗎?”
鄭秀琴臉上露出詫異表情,“我家隔壁?那裡哪有人居住哦?怎麼會在陽台上養花呢?”
她的這番話,明顯跟龔明的話相互矛盾了。
我懶得和她多做解釋,征求過意見後,我跟著鄭秀琴進入到她家客廳。
“趴在這個位置,應該可以…嗯?”
我從客廳的窗戶上探出腦袋,原本以為能看到13-13戶外陽台上的3盆黑法師。
卻沒想到,那3隻花盆還在,但裡麵的黑法師卻不見了蹤影。
花盆裡泥土凹凸不平,就像是那裡的鮮花,被人給連根拔掉了。
難道黑法師長了腿兒?自己從花盆裡跑了出來?
腦子裡閃過這些古怪想法,我反過來向鄭秀琴問了幾個問題,包括當年開發商拆遷時,那4戶人家擺放靈堂的情況。
問過之後才發現,原來當年有5個人暴斃而亡,其中就有龔明的母親。
不過老人家死的時候很巧,當開發商要拆掉房屋時,龔明母親剛剛過了頭七,亡魂算是得到了安撫。
鄭秀琴還想再多說些什麼,但隔壁又傳出那些怪異聲響,似乎她的話犯了某些忌諱。
相鄰的牆麵上出現了龜裂,一道道裂紋如同蛛網一樣的散開。
鄭秀琴嚇的臉色蒼白,再不敢多說什麼了。
從13-12出來,我手裡多出1張小紙條,這是臨出門時,鄭秀琴急匆匆寫下的。
“千萬不要開門!”
我盯著這6個奇醜無比的字,心說她是在暗示我,晚
上會有什麼東西闖進屋裡嗎?
會是什麼呢?
是那些女鬼話務員,還是那有可能成了精的紫葉蓮花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