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春鳳變得十分正經,跟我們說話時,它雙眼平視,絕無輕佻之意。
哪兒像她剛搭順風車那時候?
那時它朝著那中華擠眉弄眼的,眼眶子要是再大點兒,它眼珠子都能飛出來。
“我說鳳姐,你怎麼眨眼間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
“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那中華對它懷有彆樣的感情,所以強忍著恐懼,快速的問道,“你忘了今晚坐我車時,你還不斷地邀請我,讓我上你家做客呢?”
“咋滴?貴人多忘事啊?真正的貴人,都是重度失憶症患者唄?”
李春鳳臉上露出驚詫,“你之前見過我?那你們是從村子裡進入到這裡的?”
“那你們可危險了,沒有匠師的鑰匙,你們絕對出不去啊!”
我聽出了它話裡的蹊蹺,不再讓那中華插科打諢,趕緊詢問緣由。
我們現在所處的場景,叫做“村中村”,外來者幾年都遇不到我們這樣的情況。
想要離開,有兩個辦法可行:或者請匠師配置特殊的鑰匙,或者讓引路人重新把我們給領出去。
引路人既然把我們引到這裡,再想主動領路離開,可能性不大。
對方一定是因為特殊的目的,才會這樣做,絕不會出爾反爾。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匠師,答應它的請求,懇請它配置特殊鑰匙。
引路人?我回想起白衣女孩的身影。
如果李春鳳沒說假話,白衣女孩就是那個引路人。
不過在最開始見到她時,她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城市女孩兒麼?
怎麼搖身一變,忽然間變成了引路人?
在我們進出況錦燕家裡的那幾分鐘裡,白衣女孩究竟遇到過什麼?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大?
“怎麼樣才能找到匠師呢?它提出的要求,應該很難達到吧?”
我腦海裡浮現白衣女孩哭泣的樣子,下意識的聯想到
這一點。
李春鳳露出疑惑,“怎樣能找到匠師?直接去它家裡不就行了?”
“至於它的要求…貌似所有外來者都能達到吧!”
“這三年以來,從來沒聽說匠師拒絕過誰呢!”
跟我預料的不同,匠師的要求,正常人都能做到,實在不行,從身上放出一些鮮血也可以。
個彆外來者可能想法會多些,於是匠師的要求自然水漲船高,不過絕不會超過外來者的能力範圍。
需要一些鮮血?
我腦子轉的飛快,聯想到了鬼嬰身上。
匠師會不會為了飼養鬼嬰,這才對外來者提出這樣的古怪要求?
但匠師幫忙解決的,是活人被邪祟纏身的大問題,為何它隻需要對方付出這樣小的代價呢?
而在剛進村子時,那名年長村民叮囑我們說,匠師提的要求忽高忽低,有些沒法滿足要求的外來者,隻能失望離開。
關於這個問題,年長村民和李春鳳倆,誰在說假話呢?
“你說的這些,我有些不理解。”
我不斷搜集著秦巧那邊的情況,儘量讓語速加快一些,節省時間,“在沒有進入‘村中村’之前,我遇到1個白衣女孩兒,我很確定,她是1名外來者。”
“當時我看她哭的很傷心,泣不成聲的蹲在匠師的家門口,看樣子應該是剛剛被拒絕。”
“從穿著上判斷,女孩兒的家世應該很不錯。”
“按照你的說法,她應該比絕大多數外來者,更容易滿足匠師的要求啊!”
“她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除了因為被匠師拒絕外,我想不出她有任何傷心哭泣的理由!”
李春鳳此時表現的很熱心、很善良,和先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她沒急著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關心起另1個細節,“在遍布陰鬼的太平村裡哭泣?”
“她的情緒波動越大,就越容易遭到陰鬼的誘導與侵襲啊!”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她這好比1個孩童手裡捧著金條,周圍的人雖然對金條很感興趣,但出於理智、還能勉強克製住;但若是孩童非得主動把金條往彆人懷裡塞,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我也是1隻陰鬼,對此最有發言權。”
“在我們眼裡,情緒劇烈波動的活人,就相當於那金燦燦的金條,那已經不是理智所能克製的了。”
事情變得愈發撲朔迷離,就連白衣女孩都開始變得無比神秘。
看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往匠師家裡跑一趟。
隻要當麵把話問清楚,很多問題自然會得到答案。
“你手裡拿的這些是什麼?”
時間很緊迫,這是我臨離開之前,來得及問出的最後1個問題。
“這些是二維碼呀!具體有什麼用途,我也不太清楚。”
在我拉著玲兒、那中華快速離開時,身後傳來李春鳳很實誠的聲音,“我要去山上,把二維碼貼在墓碑上。”
“匠師說,我這樣做,對我自身會很有好處。”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好處是什麼,但匠師的話總是沒錯的。”
我心裡頓時一片恍然。
沒想到在這一刻,能揭開心裡的另1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