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華看熱鬨不怕事兒大,“啊?你的代價和左清一樣,都需要放血?”
“嘖嘖,這要是把海碗裝滿,那得需要多少
cc啊?”
“不過大哥啊,你也彆往心裡去,適當放血對身體是有好處的。俗話說得好,放放更健康嘛!”
我冷著臉,從帆布包裡掏出1把美工刀,朝著那中華說道,“把手腕伸過來!如果你害怕,那就乾脆閉上眼睛。”
那中華頓時如同雕像一般呆立在原地,好半天後才結結巴巴的問道,“開開開…開什麼玩笑?”
“大大大…大哥,你是想用我的血來替代?”
“你這樣偷梁換柱的,匠師能答應嘛?”
左清也在旁邊勸說,“就是呀!匠師的規矩,絕對不可以隨便更改的,否則容易遭受嚴重懲罰哦。”
院子裡有莫名的氣息流過,和正常吹拂的夜風有些微的不同,我很懷疑這是匠師的特殊手段,在偷偷觀察以及偷聽我們的對話。
我冷哼一聲,“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命的話,就乖乖按照我說的來做!”
“如果你再滯滯扭扭,我就把你扔到院子外,我看院外的那些朋友,似乎很想念你啊!”
那中華縮了縮脖子,仔細權衡一番,隨後露出一副上刑場的表情,“大哥,我相信你的為人,你坑誰都不帶坑我的,你絕對有這份義氣!”
“隻是…你這刀消沒消過毒啊?”
“被你拉上那麼一下,我會不會感染?”
“還有,大哥我暈血,我會一直閉著眼睛的,你什麼時候放血放夠了,可千萬跟我吱一聲啊!”
“我沒忽悠你,我是真暈血!我到社區診所紮針時,動不動就得癱在小護士的懷裡!兒豁哦!”
這邊我已經手腳麻利地割開他的手腕靜脈,濃稠的液滴慢慢落進海碗裡,讓碗底的暗紅色越聚越多。
聽到那中華的絮絮叨叨,我真是有些受不了,感覺像是有無數隻蒼蠅在我身前飛,“我說讓你閉嘴!聽到沒有?”
還一紮針就暈倒?那是暈血麼?那是暈針好不好?
誰知道他往人家懷裡暈,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放了半碗的鮮血,我讓玲兒幫忙給那中華包紮傷口,讓左清找來一塊塑料布,仔細蓋好海碗後,在房簷角落找了個地兒,把它埋了下去。
左清不停的眨著美目,被我這波操作搞得相當懵圈。
我故意朝著左清解釋了兩句,“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偷梁換柱。”
“匠師需要我的鮮血,而且我要把胳膊放在特殊的位置,想作弊是不可能的。”
“我讓那中華放出半碗鮮血,是因為我有一項特殊術法需要用得上。”
“具體我就沒法和你說了,簡單來說,鮮血對術法有一定程度的加持,收服那些惡意化身會更加順利些。”
左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周圍氣流浮動輕柔了一些,似乎我的話被另外的人聽到,起到了預料中的效果。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手機發出震動,進來一條內容古怪的信息。
我朝著玲兒點點頭,再次進到裡屋。
至於那中華已經不用特意叮囑了,挺大個老爺們兒蜷縮成一攤軟肉堆在地上,嘴裡隻反複念叨一句,“這得吃多少大米飯,能補回來這半碗血啊?”
四盞燈籠照耀下,匠師側躺的身姿沒有絲毫變動,“千萬不要想什麼歪門邪道!”
匠師警告的意味很重,“隻有第1條算作付出代價。耐心等待一分鐘,而後你會發現,你的收獲遠遠大於你的等待。”
“你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我心裡不以為然,表麵上卻鄭重的認可對方意見,“是是,匠師所言極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損失點鮮血怕什麼呢?”
“放心好了,等會奉獻的鮮血絕對是我自己的,如假包換,絕不會調包。”
匠師似乎對確認鮮血來源有足夠的把握,它沒說什麼,輕輕揮動一下右手,我麵前便多出一扇虛
無的門。
這種感覺極其怪異,就好像我眼前的空氣突然被撕裂,呈現出通往另一空間的通道。
“村中村”本來就脫離外部世界,而在“村中村”裡卻出現了另外1條通道,這又會是通往哪裡?
“把手伸進去!”
我按照匠師的吩咐,手指撐開、手掌翹起,慢慢推向那扇虛無的門。
手掌觸碰到像果凍一樣光滑的物質,手臂繼續前行,一直沒到手肘那裡才停了下來。
“門後麵是什麼鬼地方?為何這麼冰冷陰森?以我現在的體質,都有些扛不住啊!”
和邪祟反複打交道過後,我的體質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對低溫的感覺越來越遲鈍。
而從這扇門的後麵,我卻感受到難以忍受的冷意,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遇見過的。
幾個呼吸間,我伸進去的半截手臂已經麻木。
就在這時,一股怪異的感覺在我手腕上突兀出現,1條滑膩柔軟的東西觸碰在我皮膚上,隨後一些液體粘連上來。
久違的恐懼感在我心裡浮現。
嘶——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究竟是什麼東西碰到了我手腕?柔軟而冰涼…那是1條蛇嗎?
在我伸進手臂的瞬間,右腳踝裡的氣團猛的炸開,由下而上向我全身蔓延,在我手臂出現麻木感覺時,我的其餘身子已經完全僵了。
玲兒雖然默不作聲的站在旁邊,但在她的關聯下,我們可以看到團隊中任何一個人的狀況。
此時的秦巧化作1個縮小的血人,包裹她身軀的鮮血,正是那中華貢獻而來,不過這種偷梁換柱的技術相當高超,屬於玲兒的一種獨有秘法——換血!
那隻盛血的海碗埋在地下後,我們中沒誰再碰過它,不過碗裡盛裝的鮮血,卻實打實轉移到了秦巧這裡,其中的原理技巧簡直匪夷所思。
匠師沒有異常的動作,表明它沒有看出什麼
端倪。
十幾秒過後,我的手腕輕微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咬破了我的皮膚,那條柔軟冰涼的家夥忽然裂開1道缺口,如同多出1根吸管一樣紮進我的傷口裡,想要用力汲取我的鮮血。
秦巧早就恭候多時,按照預定計劃迎了上去。
咕嘟嘟…
我仿佛聽到了對方吸取鮮血的聲音,手臂隨著對方的吸允動作而輕微顫動。
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通過這種方式,是否能完全蒙蔽匠師,是否能糊弄過門後麵的那個家夥。
我隻能確定一樣事情:我的鮮血絕不能外流。
因為韓氏血脈的特殊性,如果被邪祟得到我的血液,它們會發生難以想象的蛻變。
所以如果計劃失敗,我當場就要和匠師撕破臉,衝到虛無門的後麵,把所有奪我鮮血的東西殺得
乾乾淨淨。
在我想著這些時,1分鐘的約定時間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