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裡不安的感覺沒有消失,相反卻越來越強烈,似乎有危險隱藏在黑暗中,隨時都會爆發。
這是個什麼情況?我剛剛不是做了善舉、積了陰德嗎?怎麼還會有危險的預感?我哪裡做錯了?
“走,去找匠師!”我吩咐道。
把這麼多陰鬼朋友放出來,可不是為了充場麵的,我的真正目的,是要從匠師手裡拿到特製鑰匙。
如果匠師出爾反爾,接下來必定就是1場搏殺。
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撕破了臉皮,以多打少什麼的,我可是最喜歡了。
剛要向著匠師家方向走去,忽然間郊外的田地裡出現一抹光亮。
光亮逐漸放大,迅速朝著我這裡靠近。
是那團乳白色的光暈!
它不是隻有類似於“門”的功能嘛?怎麼還會自行移動?
隻是眨了幾下眼睛,那團光暈就來到我麵前。
此時的光暈不再是圓桌大小,而是被急速拉大到近乎巨幕電影的尺寸。
光幕裡開始出現一些人影。
初期有些模糊,慢慢地被勾勒的越來越清晰。
我能辨彆出來,那應該是生活在太平村的原住民,他們的惡意執念被投放到“村中村”裡。
每當夜幕降臨,惡意化身在村子附近四下活動,像是正常活人生活在外部世界。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人影的濃淡顏色發生明顯變化,有些人影仍是很淡,有些人影卻變得無比深沉。
當顏色深沉到一定程度時,1個明亮的光圈突然出現在惡意化身麵前,從裡麵甩出1根黝黑的鐵鎖鏈。
鎖鏈套在顏色深沉的惡意化身上,將它們拖進了光圈深處。
“這是誰安排我們觀看這些景象?請我們看免費的露
天電影嗎?”
畫麵變得越來越清晰,雖然隻有黑白兩色,但裡麵惡意化身的表情動作,都展現的格外清楚。
畫麵還擁有一些特效,能讓人感受到裡麵的情緒和氣勢。
當那條鐵鎖鏈橫空殺到時,我心裡泛起森森寒意:如果那鐵鏈套在我的頭上,我絕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巨幕有過短暫的停頓,我的視線注視著前方,心裡卻在回味剛才見到的景象。
顏色深沉的惡意化身被套中時,它不甘的掙紮抗拒著。
鎖鏈在它脖頸上勒出深深的勒痕。
身形被拖向前,腳下在地麵劃出兩道溝痕。
類似的畫麵重複幾次,似乎在向我說明村中村存在的意義。
投影到這裡,而後遭受懲罰?我怎麼感覺村中村更像是一座牢籠呢?
片刻後畫風一轉,巨大屏幕上出現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這是…匠師?”
因為隻見過匠師的側麵,並沒有看過它的正臉,我不確定巨幕上這道身影,究竟是不是它?
匠師麵對著那個光圈,似乎在協商著什麼,長長的鐵鎖鏈回收,暴躁的聲響逐漸歸於安靜,對方似乎同意了匠師的提議。
在那之後,惡意化身的生死便由匠師操控。
每當有化身顏色變得極其深沉時,匠師就會拿著特製鑰匙出現。
那是1把造型奇特的鑰匙,形狀巨大,需要兩隻手伸進兩隻圓環裡,才能把那鑰匙拎起來。
匠師會撬動鑰匙旋轉,做出類似開門的動作。
旋轉兩圈過後,顏色深沉的惡意化身就會消失。
這種處理方式顯然平和的多,然而鐵手鏈的主人似乎有些不滿意。
在後續一段時間裡,它偶爾會從光圈中甩出鐵鎖鏈,擊打在匠師周圍,泥土迸濺,展現出它內心的憤怒。
匠師似乎並不懼怕對方,任由鐵鎖鏈近在咫尺,它不躲不閃,淡定自若。
接下來的幾幅畫麵,都在重複著匠師的處理方式。
我看不到鐵手鏈的主人,卻能莫名的感覺到它有些無奈。
似乎匠師的做法違背了初衷,但它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態發展。
連續閃爍幾幅畫麵後,我突然在巨幕上看到了自己。
人影手裡拎著狼牙棒模樣的冥尺,身邊跟著個瘦骨伶
仃的女孩兒,可不就是玲兒?
再後來就是拿到鎮塔,擺渡惡意化身的那一幕。
畫麵就此定格。
咚咚咚——
畫麵停止的瞬間,耳中同時聽到沉重的怪異聲響,似乎有一個山嶺巨人,肩頭扛著粗壯樹木,朝著我們走來。
玲兒聽的很清楚,這聲音不是從“村中村”發出的,而是從巨幕光暈裡傳來。
“陽間的活人都是狡詐的騙子,反複破壞兩界規矩。”
“活人的惡意化身完全被你抹殺,他們的陰德還怎麼計算?要把他們看作沒有絲毫邪念惡意的聖人嗎?”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讓道門存在世上,本身就是個巨大錯誤。”
“你已經看過自己的罪業,現在速速受死吧!”
巨幕裡傳來的聲音十分低沉,聽著聲響不大,傳到耳朵裡卻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心神受到極大震懾。
謝醫生等更像是耗子遇見了貓一樣,紛紛要求躲回鎮塔。
那中華撅頭瓦腚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看向巨幕那裡。
“這怎麼又招惹了1個狠茬子?”
“一波三折,一波三折…這是想把我嚇成粉碎性骨折啊!”
“今兒個這運氣啊,簡直背到家了啊!”
“讓我摸一摸,我早上是不是頂著個屎盆子出的門?”
鈴兒緊緊依靠在我身邊,她的手輕抓著我的胳膊,脊梁挺得溜直,列開的架勢意味很明顯:她要和我並肩作戰,而且是同生共死的那種。
我用力把鈴兒拉扯到身後,“對方極度危險,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從對方說的那幾句話判斷,它智商令人堪憂,太過武斷,三言兩語就定下我的罪行。
我就是出於職業本能,擺渡惡意化身而已,我哪兒能想到會因此而捅出什麼婁子?
還讓我速速受死?我死你一臉啊我?
抽出冥尺揚起下巴,我死死盯著光暈巨幕方向。
你要戰、那便戰。
我怕你個毛線?
唯一讓我有些心裡打鼓的是,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曆?等會兒會危及到玲兒的生命安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