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裡湧來一股生機,鑽進他體內,他眼睛哢了哢,終於睜開了眼睛。
“惜純,惜純——”
恢複意識的瞬間,秦城惶恐的四下張望著。
當看到平躺在地麵上的白惜純時,他略顯激動地情緒終於平複下來。
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秦城活了下來,白惜純和鬼嬰還在,但其他陰鬼朋友不知去了哪裡。
趁著秦城緩神時,我向鬼嬰詢問經過。
“白光!時不時會出現一道殺人的白光!”
鬼嬰努力組織著語言,描述它臨逃亡之前所看到的畫麵,“每次那道白光閃過,就有一個龜形怪物倒在地上,魂魄珠完全碎裂,魂體快速的消融。”
“丁丁顯得很慌亂,魂體四分五裂,內臟都流淌出來。”
“鎮塔裡出現了兩個梅若蘭,身上蒸騰著濃濃的霧氣,她們走到哪裡,哪裡的地麵就會被浸濕一大片。”
“老爺爺抱著那顆貓頭,跑的速度極快。”
“但是連續三道白光閃過後,他們都消失不見了!”
再然後的景象,鬼嬰也沒有看清楚。
它看到秦城在白惜純急促引導下,鑽進了陰殤境,於
是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
卻沒想到,那陰殤境仿佛能絞殺一切沒有獨立思想的活物,鬼嬰差點就被白惜純滅掉。
本能驅使下,鬼嬰鑽進秦城的半邊身體,苟延殘喘下來。
現在來看,鬼嬰當時的舉動還真是明智之舉。
我點了點頭,難怪秦城體內的陰氣會更重,原來有鬼嬰一部分的“功勞”。
鎮塔內亂發生時,丁丁、梅若蘭和陰魂老人的狀態,正表明他們處於極大的危險中。
丁丁在魂體分裂的狀態下,防禦和殺傷力最強。
梅若蘭一分為二,那是她潛意識中的副人格感受到危險,於是出來幫忙消災抵難。
至於陰魂老人,他已經很久沒有抱著那顆充滿怨氣的貓頭了。
從詭異白光中感受到危險,這幾位朋友迫不得已進入最強狀態,可見當時狀況是何等的危急。
鬼嬰雖然在倉皇逃竄下,匆忙瞥到那些景象,但鬼眼看物細致入微,已經比較具體了。
它的描述中唯獨少了1位“朋友”——那位披著白大褂,拿著手術刀,眼睛無比清亮的謝醫生!
當時謝醫生去了哪裡?他是不是在忙著獵殺龜型怪物呢?
那時而乍現的白光,會不會是他揮舞手術刀時,映襯出來的光芒?
我瞳孔收縮、心往下沉,內心深處很不願相信這一推測結果。
走到白惜純安靜平躺的魂體前,我脫下她體外披著的白大褂。
難怪覺著白惜純穿著這件衣服,會顯得格外彆扭,因為這衣服根本就不屬於她,而是屬於謝醫生!
“我…怎麼像是做了一場夢?”
白大褂應該有奇特的約束作用,當脫離魂體,白惜純立即醒了過來。
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目光迎向蒼白虛弱的秦城時,她
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肩膀抖顫、哭的很傷心。
“我的獎勵呢?拿來!”
手裡托著白大褂,掌心感覺到一絲異樣,我正要翻過來看一看,喵喵猛的一跳,如同一枚小炮彈一樣矗立在我麵前。
“你想要什麼獎勵?”
對喵喵可不能食言,這小妮子今晚已經給了我太多神奇,往後我還要慢慢用心的感化她,爭取把她拉上我的戰船。
喵喵似乎顯得有些生氣,平伸的手掌快要碰到我的胸膛,“明明知道的,你還故意這樣問?”
“我最喜歡的獎勵,當然是——棒棒糖啦!”
哎呀~
打死我都沒有想到,喵喵的要求這麼低,一根棒棒糖就能把她打發了。
我甚至有點擔心,這麼單純的一個小女孩,會不會被彆人以更多的棒棒糖拐走?
我從包裡掏出僅剩的一根棒棒糖給她,同時說出了我的擔心。
“不會的啦!”喵喵貪婪的舔舐著棒棒糖,小腦袋搖晃得像撥浪鼓,“你的棒棒糖有股特殊味道,彆人才才沒有你的好吃。”
“所以…我隻喜歡你的!”
孩子的世界真單純,成人的世界真特喵複雜。
我猛的掐了一下大腿根兒,晃了晃腦袋,有些羞愧的甩掉話裡的歧義,“剛才秦城和白惜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喵喵隻舔了幾下,就小心翼翼把棒棒糖包起來,“這個傻瓜受到了雙重傷害:一方麵是陽氣大量流逝,另一方麵是魂魄有損。”
秦城和《符籙》書之間,建立了某種關聯,陽氣不停的彙聚到那裡,損耗著自身的生機。
同時秦城的魂魄像是經受過特殊處理,和正常人有極微小的差異。
其中的一魂一魄出現裂痕,導致陰氣侵襲的速度更快。
在鬼嬰和陰殤境的雙重侵襲下,秦城的心、肝、肺部,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如果再晚半個小時,估計他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陽氣彙聚到《符籙》書裡?”我有些不解。
“所以說他是傻瓜啦!”喵喵對情感好像不太理解,在她眼裡,秦城的做法顯得極其蠢笨,“書籍裡的陰鬼受了傷,被那白色袍子蒙蔽心神,隻保留了她的潛意識本能。”
“要是沒有陽氣彙聚,與陰氣融合,那隻陰鬼早就死翹翹啦!”
在白色長袍的約束下,白惜純隻剩下最本能的意識。
然而因為陰殤境是在非理智的操控下運轉,對白惜純魂體損耗極大。
以《符籙》書籍為中轉,把秦城的陽氣和白惜純的陰氣融合起來,運轉能量就要磅礴的多,也能持續得更加長久,不至於讓白惜純魂力過早枯竭。
隻是這樣一來,秦城就遭了大罪,等於是把自己的一條命,搭在白惜純身上了。
儘管喵喵試圖用最簡單的語言向我解釋清楚,但我聽得還是有些糊塗,似乎裡麵含著一些特殊法則,在活人和陰鬼間建立溝通橋梁,讓彼此能彌補生機。
喵喵說話時,沒有刻意避開眾人,所以白惜純和秦城都聽到了這番話。
兩人四目相對,隨後變成四行淚目,此時無聲勝有聲
,狗糧撒的已經讓我打了個飽嗝。
白大褂上的異樣感繼續傳來,掀開外層看到裡麵,居然留有4行顏色很淺的字跡。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臥槽?
又在考驗我的智商?
能明白這四句話的含義,我短暫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