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跨步上前,抓住白月娥的手,“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它看似要切割女病人的軀體,但我十分的確定,等這一刀真落下來,受傷的肯定是左清。
醫院裡的這些虛虛實實、相互關聯,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考慮問題了。
“跟你走?”白月娥愣了愣,估計它就算把腦袋想爆炸,都不會想出我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你是有病嘛?眼看著我就要得手了,乾嘛要跟著你走?”
我的右手還抓著白月娥的臂彎,左手卻掏出一把精巧的小鑰匙,在虛空中輕輕轉了轉,一道虛無的門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像拽小雞兒一樣硬拉著白月娥,跨過虛無門的瞬間,眼前的景象全變了。
哪還有手術室、手術台,以及那些醫療器械?
眼中所見,夜風習習,荒草萋萋,遠處的各個山坡上,還點燃著萬家燈火。
頭頂上空一輪明月,皎白柔和的月光鋪灑在我們腳下的地麵上。
“你把我帶到了哪裡?左清呢?她人在哪兒?為什麼我感應不到她?”
白月娥簡單打量一下周圍,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各種三字經脫口而出。
真難想象,像她這樣一位女士,居然可以罵出這樣不堪的話語。
“經曆過兩次死亡,所以讓我長了記性,你以為同樣的錯誤,我還會再犯嗎?”我冷冷盯著絕望的白月娥
。
這是個很不簡單的女鬼,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在算計著我。
最開始的兩次失誤在於:我一直等待著左清的夢境,試圖進入其中,和白月娥相遇。
殊不知,在我第1次抓住左清手腕的瞬間,夢境已經降臨。
事件拉扯回原點。
當我翻越院長辦公室的窗玻璃,抓住陷入沉睡的左清時,流淌的道門氣息和影子贈送的詭秘三棱鏡,便共同發揮了作用,已經帶著我進入到左清的噩夢。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白月娥營造的噩夢,居
然不是左清的居住場所,而是她當初死亡的陽光醫院。
我拉著左清的手,急匆匆往樓下走,自以為即將遠離是非之地,那時卻沒有想到,我仍在噩夢中徘徊。
我的一切行動,都落在白月娥的算計中。
來到院落外的破舊鐵門旁,為何看不到鈴兒等人的身影?
不是她們有事離開,而是因為我們分處於不同的空間。
通心術法,還沒有強大到能突破不同的空間,讓我們彼此關聯。
醫院樓棟先前空蕩蕩,隻有一位老太太,用火盆燒著
黃表紙。
她就是現實世界中的陳醫生,不知什麼原因,已經衰老得不像樣子。
而後來,當醫院樓棟裡出現大批量的邪祟時,那時所見到的陳醫生,應該是老太太的魂魄。
作為曾經工作過的主戰場,陽光醫院對陳醫生有著特殊的保護,能夠讓她身體和魂魄分離,魂魄幻化的身形夾雜在邪祟中間,充當著所謂的中樞作用。
當噩夢夢境開啟之後,白月娥並未急著暴露身份,其主要原因隻有一個:借助左清的身體,汲取我的道行氣息。
當積累到足夠程度之後,它便可以讓左清陷入昏睡狀態,同時間接對陳醫生發出命令信號。
偌大的陽光醫院,如同一座運轉的龐大陣法,各種陰邪壓力撲麵而來。
白月娥汲取了我的道行氣息,再把氣息分散到幾隻近距離接觸的邪祟身上,我自然沒辦法對它們造成致命傷害。
我正是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在最後一次行動中,我死活不肯抓住左清的手。
我的氣息無法傳入她的身體,白月娥自然不能“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後續再對付邪祟時,我才會那樣的順利。
“你們這些可惡的道門子弟,從來都是滿嘴的仁義道德,滿臉的男盜女唱!”
白月娥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當它充滿滔天恨意說這些話時,最外層的黑色大衣被吹得獵獵作響,白紗布裹著的身軀上,滲出更多的鮮紅。
“就算被你看破了夢境,那又能怎麼樣?”
白月娥緩緩解開身軀外纏繞的白紗布,“等我殺死你,同樣可以原路返回,找到陽光醫院,再按計劃換掉左清的身軀。”
“我的執念就落在她的身上,如果得不到滿足,哪怕轉世投胎、再世為人,我都不會得到快樂。”
白月娥笑的很陰毒,聲音裡透著極度的自信。
隨著一層層紗布解開,她的身軀呈現在我麵前。
那並不是沒了外層皮膚那麼簡單,紗布之下,根本沒有筋肉。
出現在我眼前的,除了它完整頭顱之外,隻有一副乾癟的骨架!
難怪…它會顯得那樣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