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病人不停的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像是隨時會吐出肺葉。
兩名纏著白紗布的女病人,則不時的打量著小青和秦蓉,似乎對她們的容貌和身段很感興趣。
我不敢再和鈴兒用通心術溝通。
花中將一定在周圍設下特殊禁忌,防止外界訊息傳遞
進來,讓這裡變得相對閉塞。
小心起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我不能再和外界聯係,避免再出現“廣播音”這樣的意外。
其實,就算不能得到花瑛的確認,我也有9成以上的把握,確定身後乘客就是此次的目標。
自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感覺就對上了。
有些奇怪的是,我同時升起1種直覺:後半段路程突然間變得撲朔迷離,似乎會發生很多不可測的事情。
好像從花媽媽上車的那一刻起,許多既定的軌跡就被打亂了。
經過“小燕河”車站時,秦蓉在那裡下了車,臨分開前,她還不忘向我表示感謝。
她的這番舉動,自然又幫我引來一些異樣目光。
“小燕河”過後是“藏書院”,我很難想象,在特定場景裡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站名。
除了秦蓉外,車廂裡的乘客沒誰下車,再加上藏書院一站上來五六名乘客,頓時讓車廂顯得有些擁擠,同時更加熱鬨起來,不再像先前那樣死氣沉沉。
最新上來的這一批乘客,沒有故意遮擋麵容,看著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
他們身上的服飾卻有一些奇怪,長衣長褂,很有複古之風。
有些在不經意做動作時,我看到他們手上拿著一些黑色的紙張,上麵刻畫著彎彎曲曲的線條,看著和符籙
很像。
“他們都是道門子弟嗎?死了之後還能刻畫符籙?”
我悄悄打量著這些家夥,“那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道士,竟然也是一隻邪祟?”
“我怎麼感覺他從頭到腳,仿佛都籠罩著一層正義、聖潔的光輝?”
“這個世上,還有這麼浩然正氣的邪祟?”
這名小道士名叫玄真,我聽到他的同伴這樣稱呼過他。
簡單打量一會兒,我的注意力就轉移到玄真的同伴身上。
他們在議論一些古怪的話題,讓我聽得雲裡霧裡的。
“在這裡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新通道出現,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新通道會藏在哪裡呢?都說會在蠟像館,可每次停留那麼久,沒誰有新發現啊!”
“興許是有人故意在放煙霧彈!鬼月照耀的地方,新通道都有可能出現,誰說一定會在蠟像館啊?”
“照你這麼說,新通道還有可能在咱們藏書院呢,為什麼不去地下通道,步行前往探索?”
“北郊墓地的勢力範圍有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走進提下通道,萬一遇到屍涎,你們還想活命嘛?”
“…”
從這些道門邪祟的談話中,我倒是梳理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我們即將到達的下一站,應該叫做“蠟像館”。
這就更加奇怪了,如果特定場景裡有蠟像館的存在,那會顯得不倫不類,就如同“藏書院”一樣。
特定場景到底是參照東方的設計,還是汲取了西方的元素?
或者在後續改造過程中,進行了中西合璧?
此外,這些邪祟集中活動的地方,距離公交站點都不算遠。
而且不同站點之間,有地上、地下兩條線路關聯。
隻是坐13路公交車走地上路線,會相對安全快捷的多。
而那些相互關聯的地下通道,則是危險重重,裡麵甚至還有北郊墓地的影子。
已經有了地上交通方式,誰會選擇走地下?那不是純心和自己過目去嘛?
興許,這隻是當初設計者的1個備胎計劃,萬一場景裡出現了某種毀滅性的變故,花媽媽以及那些邪祟,可以待在地下通道暫時避險,或者轉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象不出,地下通道還能有什麼彆的用途。
“本次到站——蠟像館。”
“下車的乘客朋友請往後門走。”
“本站即將停車15分鐘,非本站下車的乘客朋友請在附近逗留,不要走遠。”
“停靠時間結束後,我們將在第一時間啟動公交車,請您務必不要錯過行程。”
13路公交車停了下來。
暗黃的公交車站牌附近空蕩蕩的,1個鬼影都不見。
前門緊閉,根本沒有打開讓乘客上車的意思。
隨著後門開啟,包括花媽媽在內,所有乘客都下了車。
乘客們並沒有在站牌遮雨棚下避雨,而是紛紛走進站牌後一處晦暗的建築物,就連那名被醫護人員攙扶的男病人,都在不停的咳嗽聲中,朝著建築物方向走去。
看他搖搖晃晃、不時彎腰劇烈咳嗽的痛苦樣兒,我十分的懷疑,它很有可能“死”在半路上。
站在我的角度,能看到建築物正門,亮起昏暗的燈光,建築內部昏暗一片,要麼是沒亮燈,要麼是被什麼特殊手段掩藏住了光線。
建築主體匍匐在雨夜中,不知向後蜿蜒出多遠,看著就像1隻龐大的猙獰怪物,撐開了它的巨口。
或許…一旦這隻怪物從半昏睡的狀態中醒來,所有它能見到的邪祟,都將成為它的口糧吧!
“小夥子,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正在胡思亂想,猶豫著要不要跟著走進去瞧一瞧,身後忽然傳來柔和悅耳的聲音。
回過頭,就看到花媽媽正和顏悅色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