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正經事,可這話聽起來十分刺耳,讓我尷尬的不行。
我說行,在去之前,我儘可能的補充陰德,免得黴運纏身,處處碰壁。
我和郭勝利雖然是第1次見麵,但卻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
他對我極其熟悉,了解我的每一個細節,甚至我身邊的每一位成員。
我沒去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一來我怕你這問題太小,再惹得他不高興。
二來…高人嘛,要是他對我一無所知,那還高個屁老丫子了?
“郭大師,你應該和藍大先生照個麵兒吧!”
“他的境界實力怎麼樣?咱們這些道門子弟,層級到底是怎麼劃分的呢?”
郭勝利皺起眉頭,像是在回憶很久遠以前的事情,“倒是照過幾次麵,不過交手的次數不多,探不清他的底細。”
“這家夥來曆十分古怪,我現在都沒法確定,當初見到的是不是他本人?”
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
我琢磨了半天,沒得到事關藍大先生的有用線索,隻
有四字結論:“底細不明”!
郭大師順口解釋說:他當年的經曆十分神奇,他的道門之路,就是一部悲催的受虐史。
一天修道一天虐,一直修道一直虐。
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那真是:“被虐的王八二正的,哭都找不到地兒。”
直到最後,郭大師遇到重大機緣,借此一步登天,直接邁進大圓滿之境。
所以對於境界劃分的事兒,郭勝利並不怎麼清楚,隻知道簡單劃分為小圓滿和大圓滿。
至於這中間有什麼區彆和說道,他就統統不得而知了。
想了想,我再問:“鬼主和他的殘軀死掉後,那些法器卻不知下落。”
“郭大師能不能幫忙提供一些線索呢?”
這次郭勝利沒急著回答我問題,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盯著我,“小家夥,你的思維有些古怪啊!”
“你爹娘手拉手失了蹤,你爺爺至今下落不明。”
“你問的這些問題,和你的家人怎麼不掛邊兒呢?還是說,你心裡從來沒有過他們的影子?”
我微微低了低頭,被他說的挺慚愧的。
其實隨著對爺爺的了解增多,我意識到我們這一家人,可能都有些不同尋常,於是下意識的沒怎麼擔心他
們。
郭勝利這次給我敲響了警鐘。
父母平凡不平凡,那是他們的事情。
我遲遲不肯出發,去主動尋找他們,這是我不夠孝順,郭大師批評的沒毛病。
“我給你指明了主要路線,其他的小問題都是毛毛雨了。”
郭勝利再看了看時間,似乎不想跟我乾耗下去,“臨走前啊,我再提醒你一樣:你那個鎮塔可是個寶貝,你可得把它用好嘍!”
“當你集中注意力沉浸其中,你就會進入到裡麵的場景裡。”
“每當夜幕降臨,尤其晚上9點以後,還可以把裡麵的場景搬到外麵來,和真實世界關聯。”
“這是你成為新任鬼主後,上天對你的恩賜,可要把握住這樣的好機會啊!”
說話這會兒功夫,郭勝利重新換上了那身“紅配紫、不如死”的裝扮,挖了兩下鼻孔,拎著寫有“尿素”二字的膠絲袋就要出門。
我看實在是留不住他了,就一邊送他出門,一邊和他閒聊,“郭大師,剛才那身衣服,你就好好穿著唄,為啥非得換成現在這一套?”
“你這個紅配紫的打扮…貌似有點兒拉風啊!”
郭勝利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我呸!這一身何止是拉
風?簡直都能看碎人家眼球兒!”
“不過沒辦法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把這事兒辦得鬼鬼祟祟的,能瞞天過海才成啊!”
嗯哼?
他這趟過來找我,是生怕被誰看到嘛?
聽他話裡的意思,這一身難看的衣服,好像能躲避某些人的追蹤。
送到大門外,我有句在心裡憋了好久的話,終於脫口而出,“那個…冒昧的再問一句:你今兒個,真是被你老婆打了八次?”
郭勝利卻沒覺得這個問題不重要,他瀟灑的甩了甩絞絲袋,“八次是有些誇張了,其實就是四次而已。”
“被她用掃帚拍了兩次,鐵榔頭砸了一次,以及刨根鑿了一次。”
郭勝利捋了捋雞窩似的頭發,“不過呢,讓她暴揍一頓,既能讓她活動筋骨、鍛煉身體,還能讓她心情舒暢,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兒麼?”
“我跟你說啊,小家夥,不管鈴兒和秦巧,將來哪個成了你老婆,你都要好好對人家啊!”
“唉——緣分不易!感情不易!都不易啊!”
頓了頓,不知郭勝利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扯開嗓門,公鴨嗓無比嘹亮的唱著,“從此希望你明白!”
“我就在你身旁!”
“無論你在多遠的地方。”
“直到你變了模樣。”
“直到你把我遺忘。”
“你依然會是我心愛的姑娘——”
“…”
看著郭勝利的背影漸漸遠去,這次我沒敢多問。
因為在他轉過身去的瞬間,我頭一次看到他臉色凝重起來。
眼角晶瑩,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往下滴落。
“達到大圓滿之境的道門高手,居然還有難以解開的
心結?”
我暗自在心裡嘀咕著,“郭大師的心結,到底是什麼呢?”
世界的神奇便在於萬物互聯。
某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興許就和另外一件大事關聯在一起。
可惜,我當時太年輕,遠沒有這樣的心境和覺悟,自然更想不到,郭勝利的心結,會和我有莫大的關聯。
回到房間裡,我握住鈴兒瘦瘦的小手,把和郭勝利見麵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我深信:鈴兒隻是暫時沒法醒過來而已,而不是完全的喪失了知覺。
我跟她念念叨叨說的這些話,她應該都可以聽得到。
“郭大師有句話說的很奇怪。”
“他和我爺爺竟然觀點一致,認為你和巧兒之間,將來必定有1個是我的老婆。”
我挨個揉搓著她的手指,盯著她緊閉不動的眼睛,“如果這是上天賜給我的婚緣,我當然不會拒絕。”
“不過…結婚的雙方,起碼應該是同類吧!”
“活人和陰鬼,怎麼可能喜結良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