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醫生的動作,那名病患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隻見那名女病患的臉龐異常腫脹著。
沒有經曆手術的右半張臉,皮膚繃得緊緊的,臉蛋裡像是充斥了大量的液體,很讓人懷疑她那半張臉,是不是隨時都有可能撐爆炸?
左半側的臉,則剛剛經曆過手術,左腮及下顎的位置,各開了1個小孔,抽走了她臉部多餘的水分。
她的左半張臉凹陷下去,雖然顯得有些可怕,但比另外半張臉要自然得多。
“你因為孤獨,於是做手術時,想讓我在旁邊陪著你。”
此情此景,還在張大友的心理承受範圍內,他鬆開了拳頭,語氣明顯放鬆許多,“醫生不都應該是孤獨的嗎?孤獨的一個人主持1台手術,孤獨的看著病曆,總結每次手術的得與失…”
女醫生手上動作不停,打斷了張大友的話,“你說的那些,隻是你個人的臆想。”
“以前陽光醫院鼎盛時期,這裡可不知有多歡樂、多熱鬨!”
“可惜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誰願意長此以往的孤獨終身呢?”
張大友明顯沒料到,女醫生會突然跟他拽詞兒,摳了摳耳朵,沒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說什麼?呃…噗!”
張大友開口詢問的同時,女醫生手中的電鑽突然轉動起來。
高速旋轉的鑽頭,不僅在女病患臉上鑽開了孔洞,更是把一些破碎的肉屑卷飛,巧之又巧的落進張大友的嘴巴裡。
不知道那殘肉碎屑的味道怎麼樣,隻見張大友的臉色很難看,仿佛比吃了100隻蒼蠅還難受。
他彎著腰劇烈嘔吐的,隨著他的嘔吐聲,眼淚跟著一起嗆了出來。
然而當張大友抬起頭時,眼前看到的景象,讓他身子一僵。
好不容易即將咳出的1塊殘肉,咕咚一聲,順著喉嚨重新咽回了肚裡。
女病患者的右側臉龐已經鑽孔完畢,墨綠色的液體,順著鑽孔緩慢流淌出來。
肉眼可見,她鼓脹的右臉一點點癟了下去。
不過——
在釋放墨綠色液體時,女醫生手中的手術刀,已經熟練的在女病患臉上劃過,很快揭下1張完整的麵皮。
當醫生拿著那張麵皮,在張大友麵前比劃時,他覺得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你在我麵前比劃個啥啊?你想貼我臉上,讓我變成二皮臉?”
張大友笑的很尷尬,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沒有得到醫生的回應,張大友隻能繼續去觀察女患者。
失去麵皮的臉龐,呈現出不正常的粉色,鮮血並沒有像想
象中那樣,快速地向外湧出,而是以小血滴的形式,粘連在一個個的毛孔外。
小血滴逐次融合,融成較大一點的血滴。
等終於承受不住重力拉扯,沿著臉頰向下滾落時,卻不知在哪個毛孔處,倏的一下鑽了回去。
女病患頭顱朝向張大友,嘴唇翕動、作出唇語,“好…吃…嘛?”
“啥?好吃嗎?臥槽,嘔——”
張大友很快聯想到了什麼,他捂著小腹,痛苦的乾嘔了幾聲,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我不知道你的手術,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張大友用衣袖擦去嘴角的口水,刻意不去看那名女病患,眼淚汪汪的對醫生說道:“我等不及了,真的真的,我要聽從主人的吩咐,儘快去找到那個人,時間拖的越久,對
我們就越不利。”
“不好意思,告辭啦!”
張大友不等女醫生說些什麼,逃也似的趕緊離開手術室。
在那狹小壓抑的空間裡每多待一刻,似乎都能讓張大友變得更加壓抑。
前腳邁出手術室,還沒來得及舒出一口長氣,張大友脖頸一緊,被1名護士模樣的人給抓住了。
“誰讓你出來的?”那小護士的態度很惡劣,緊抓著張大友的脖領,似乎想這樣勒死他,“這是陽光醫院,不是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豈能容你說走就走?”
張大友後背上有淡淡紅光閃過,他的戾氣,不知不覺間增加了幾分。
“醫生都不管我,你個小護士還想攔我?”
張大友臉上露出凶相,在走廊音樂的持續渲染下,他的忍耐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還敢凶我?信不信,我能分分鐘教你做鬼?”
“我不信!”小護士倔犟的語氣裡透著堅決,“你就胡吹大牛吧,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嚇唬我?”
“我怎麼樣了?”
“自己回頭看!”
張大友聽話的回過頭,就看到緊貼自己身後,另有1名中年護士站在那裡。
中年護士的眼神很不友好。
她的動作更不友好。
她手中握著的粗大塑料管裡,半透明的液體,正加速朝張大友體內注射著。
“你…你在偷摸的給我紮針?”
因為憤怒、震驚以及其他一些說不明的情緒,張大友的聲音有些走調,“你…到底給我打的是什麼藥?”
“麻醉藥!”
中年護士從始至終都很淡定,當她拔出針管時,張大友已經十分配合的癱軟在了地麵上。
曾在1樓發生的一幕,此時重新上演。
中年護士摘掉護士帽,露出很短很短的寸頭。
她扔掉粗大針管,彎下腰,拽住張大友的1隻腳踝,像是拖死狗一樣,慢悠悠向著手術室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