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潔秀美的兩條小腿,這會兒卻像是長滿了癩瘡一樣,到處坑坑窪窪,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那些黑色的“屍足”,如同在她小腿上生了根一樣,當從筋肉裡薅出來時,會“拔出蘿卜帶出泥”,形成更大的傷口。
而若是將“屍足”從中掐斷,剩餘的半截絨線反彈回去,仍會腐蝕蘇燦的皮膚。
那隻鬼裹在一陣劇烈顫抖後,把所有的“屍足”都收回到了空腦殼裡,停頓片刻後,開始向外流淌液體。
從兩隻眼窩裡向外流出的,是猩紅的液體;從耳朵、鼻子、嘴巴等處流淌出來的,則是黑色的液體。
空腦殼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響,聽著像是在哭…
“韓先生,這個叫蘇燦的小丫頭,來曆肯定不一般,她對自己都能這樣心狠手辣,實在是出人意料啊!”
陰魂老人輕輕摩挲著懷裡的圓形物體,看向蘇燦時,眼睛裡多出一絲讚許,“讓她原地休息一會兒吧,剛才的損耗太大,我看她一時半會兒是不能走路了。”
我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哪能那麼矯情?老齊,你去
背著蘇燦;老先生,你去找兩根合適的樹枝,給蘇燦削成兩隻拐杖,咱們還是要儘快趕路。
在蘇燦扯斷鬼裹屍足時,已經有一些隊伍從旁經過。
他們麵色不善,帶著強烈的敵意,不知出於什麼考慮,沒過來直接搶走老齊口中的彼岸池水。
不過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跟其中一些團隊就要開始火並,甚至有可能以寡敵眾、跟好幾支隊伍同時開戰。
“隊長說的沒錯,聽他的!”
沒想到體型嬌小的蘇燦,還有這麼女漢子的一麵。
她胡亂的包紮著腿上的傷口,而後想要獨自站起來,結果因為腿傷太嚴重,身子剛直起一半就摔倒在地,顯得十分的狼狽。
老齊趕緊過去,把蘇燦扶起來,比劃著手勢,讓她爬到了後背上。
蘇燦向老齊道謝過後,顧不上矜持,就直接趴在他肩
膀上,看樣真是被鬼裹折騰的不輕。
隊伍重新啟程,我讓抬擔架的陰鬼朋友調整步伐,和老齊並排走在一起。
我問蘇燦:“剛才的狀況是你親身經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老齊為了你,已經動過他的底牌。”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要不…老齊能這樣為你拚命?”
蘇燦以為我的眼睛真有問題,肆無忌憚的朝我翻了個大白眼,“我倆還能有啥特殊關係?就是一個團隊裡的戰友唄!”
“後麵不出意外的話,老齊就是聖女選定的第2位仆人,有大概率能滿足他的心願,讓他領到‘命單子’,將來能正常的生兒育女。”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老齊才會這樣豁出命來。”
“否則,你以為老齊是這麼大方的人?估計啊,就算
他親爹快要死了,他都不帶這樣動用底牌的。”
蘇燦牙尖嘴利,損人倒是厲害,幾句話就把老齊氣得渾身發抖,身子猛的轉了大半個圈兒,作勢要把蘇燦扔進旁邊大溝裡。
我說:你再說得清楚些!老齊想要達到他的目的,怎麼就會對你這樣好?你對他的作用,有那麼大嗎?
“哼哼!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我是活人?”
兜了一圈,蘇燦把話題又扯回到這裡,“鬼葬閣的天選活動中,活人的作用要遠大於邪祟。”
“你派出去的那兩個陰鬼朋友,雖然是十分的強大,不過越到後麵,她們的作用就越小。”
“唉!具體怎麼說呢?反正等你見到斷魂台上的那些謁(yè)語,你就會明白啦!”
在周圍這些密密麻麻的鬼葬閣中,隻有一座鬼葬閣,會出現真正的斷魂台。
在斷魂台前,掛有八塊竹扁,上麵寫有八句謁語。
“野渡行急舟,德法以孝先;佛從魔中曆,歸本念正源。”
“乾坤陰陽隔,因果萬裡現;生靈天魑魅,舊日換新天。”
據傳:這是1位道行極高的道門子弟,拚著性命留下
的謁語,既為警示鬼巫族,也為警示外來者。
這些謁語存在的年頭有些久遠,早就有數不清的道門子弟,對這些字句進行深入研究,結果推演出了無數種結果。
其中,從“生靈天魑魅”這一句裡,推演出斷魂台之後的天選活動中,活人比魑魅的作用要大得多,而經
曆過後續環節的存活者,也證實了這一點。
我皺著眉頭,覺得蘇燦的解釋有些牽強。
不知她聽來的消息不多,還是她對我故意有所隱瞞?
此外,這些謁語裡似乎藏著某種指引,總感覺它好像在對道門子弟,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