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來了!
鈴兒說的白樺林,是指小井村以及外圍的那些樹林。
那裡的每一棵樹乾上,都刻畫有1顆頭顱,從不同角度、不同表情,展現出那顆頭顱的各種情緒。
作畫者的手段十分的高明。
當觀看樹乾的那些頭顱畫像時,會讓人沉浸在對方的情緒中,心情似乎隨著那顆頭顱的情緒而浮沉。
而現在,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尤其看著那雙眼睛時,我的同情心立馬泛濫,所幸還有安神訣,否則我都沒法控製。
“這兩名作畫者,是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懂得‘鬼蟄’的手段,那人不應該是趕屍門的道門子弟嗎?難道他同時還有極強的繪畫天賦?”
“畫師…匠師…藏青色…藍色…”
“作畫者和藍大先生有沒有關聯呢?”
我思維發散的速度極快,很自然的聯想到況錦燕上。
藍大先生門下的那些弟子,是不是都有一門獨特的手
藝?
況錦燕絕對稱得上是能工巧匠,她煉製出的鑰匙能打開虛無之門,能在不同的陰陽緩衝帶穿梭。
如果這名畫師真如我猜測,是藍大先生門中的子弟,那他的畫筆能有什麼驚人的作用呢?
講真,當推測到他神奇的繪畫能力時,我還是蠻有期待感的。
不過順著這條推測思路,我又出現1個疑惑:既然畫師那麼尿性,那遛狗的那幅圖案說的是個什麼意思?
他還不如一條狗強大嗎?
我刻意觀察過那隻小狗。
那是類似於泰迪一樣的犬類,體型不算大,不知出於什麼考慮,身上毛發被剃了個精光,可倒是清涼。
那隻小狗極其肥碩,肚皮沉甸甸的垂了下來,都蹭到了地麵上,那大肥屁股,比它狗頭都大。
“相公,你記不記得在包廂時,那些怨靈執念曾經說過,它們因為主人的快樂而快樂。”
“那時我還以為,它們的主人就是趕屍門的道門子弟,即:這位畫工了得的畫師。”
“現在來看,它們的主人應該另有其人,而且道行應該在畫師之上。”
“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那被稱作主人的強大存在,究竟是道門子弟還是邪祟啊!”
我說:不管怎麼樣,咱們都要先找到畫師再說,我有種強烈的預感,畫師和後廚的關聯很深。
隻要能找到畫師,自然能破除掉喵喵、馬達等遭遇的陰煞術法,同時順藤摸瓜,很輕易能找到它們的“主人”。
我和鈴兒繼續向深處探索。
狹長的後廚兩側,台麵上整齊的碼放著蔬菜、肉類等,似乎隨時能端到廳堂的餐桌上去。
在菜品食材附近,有一塊塊黃褐色、凝成形的火鍋底料。
鈴兒的幽冥眼看的很清楚,火鍋底料上雕刻著很多張簡陋的小臉,上麵有鼻子、眼睛、耳朵等簡單的五官。
當注意到鈴兒的目光時,那些小家夥還努力的眨動著眼睛,似乎在對鈴兒做著回應。
“這上麵也有怨靈執念?它們到底來源於哪裡?為什麼對各類食材情有獨鐘呢?”
我正想翻動那些火鍋底料,忽然之間,安靜的後廚重新喧鬨起來。
不僅有先前聽到的那些怪異聲響,在那巨大的冰櫃後麵,還聽到了一陣脆響,像是有什麼堅硬的物體在與地麵頻繁的接觸。
我和鈴兒忽然間變得更加警惕。
“誰?誰在那裡?”
當我倆緩緩靠近時,明顯聽到一陣起身的動靜,似乎有誰趴在冰箱的後麵,正在快速的爬了起來。
“我!是我!我是校保部的老安啊!”
隨著說話聲,一個模樣消瘦的老頭,膽戰心驚地從冰箱後爬了起來。
他的長相和灰嘎有幾分像,看著年紀像是有70多歲,身上的衣服很破舊,一些能看出製服的樣子。
他的褲腰上係著一圈紅繩,上麵掛著古銅色的什麼東西。
這老頭兒最有特點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他有極其嚴重的斜視。
渾濁的雙眼斜45度望向左前方,實際上卻在認真的“看著”我和鈴兒。
“校保?老安?”
我下意識的念叨了兩聲,“你是火鍋店的員工嗎?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在這兒?”
老安反應似乎有些遲鈍,渾濁的眼球向著四下轉了轉,“我怎麼會在這兒?我每天晚上都要來這裡啊!”
原本正常的說話聲,突然就帶上了哭腔,老安似乎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每當夜幕降臨,我的肚子就特彆餓,隻有跑到這裡,不停的吃東西,那種饑餓感才會稍微減輕些。”
“我知道這是在懲罰我!”
“主人啊,老安求求你啦!你不要再折磨我啦!”
“要不…求求你大發慈悲, 直接把我弄死吧!”
說著說著,老安的情緒就越來越激動。
他兩手扶在冰櫃上,彎著腰,重重磕了下去。
“咚、咚、咚…”
磕頭聲和四周出現的怪異聲響組合在一起,形成了更加怪異的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