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臨時陽間”和現實重疊的入口,在我的左後側方向,正好攔在鈴兒身前。
如果紅衣厲鬼覬覦鈴兒的天目,想要強行搶奪的話,有大概率陷入我的圈套,進而被囚困在“臨時陽間”
裡。
但她現在一動不動,跟個縮頭烏龜似的,我就拿她沒轍了。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主動發起攻擊呢?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紅衣厲鬼現在這樣消逼停,會不會是在憋大招啊?
“小哥哥,你還沒回答呢,我到底美不美呀?”
看我遲遲不肯回答,紅衣厲鬼催促問道。
我心說:臭不要臉的,管sei叫小哥哥呢?
如果她是東和女校裡的陰鬼,那她就生於民國時期,到現在起碼100多歲了。
我1個年富力強的小夥子,被這百歲老鬼喊做小哥哥…這特喵的合適嘛?
不過話到了嘴邊兒,我措辭立即變得溫和起來,在鈴兒大功告成之前,可沒必要把紅衣厲鬼刺激的翻兒嗶。
我說:美不美,看大腿…啊,不是!咳咳…說禿嚕嘴了。我想說的是:美不美,看心靈。
就比如我家鈴兒,她雖然相貌和身段兒都一般般,但我就是看的順眼,因為她心地無比的善良,全心全意替我考慮,在我眼裡,這樣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我說這番話時,就明顯感覺到鈴兒的羞澀情緒,從心底向我傳遞而來。
不過她天目晉升“通幽”境到了關鍵時刻,不敢隨意的分神,很快把情緒收斂回去,重新變得古井無波。
“美不美,看大…咯咯咯,好呀!我就讓你看得再仔細些!”
紅衣厲鬼不知在抽什麼風,緩緩地撩開旗袍,展露魂體。
“唉唉唉…你這女流氓到底想乾個啥?你這是強迫我的眼神,把我的注意力強拉硬拽啊你…”
我是不太想往她身上看,不過鬼使神差的沒忍住,眼珠子下意識的瞄了瞄。
這麼一看,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我就說嘛,這娘們兒不應該像表麵上的那樣溫和。”
“她應該執念很深、怨念極重,臨死前受過慘絕人寰
的折磨才是!”
“現在我明白了,她受到的折磨來源於此!”
“難怪她走到哪裡,鮮血就跟著流淌到哪裡;難怪她用手中的小銅秤,能那麼精準的量出她的體重了…”
旗袍之下的魂體,可以用“體無完膚”4個字概括。
比如她那雙筷子腿,那真是標準的兩條大長筷子,凡是不規則突出的地方,都被某種工具割掉了。
豔紅的血滴,就從那些傷口中流出,把她的雙腿,染成了和旗袍同樣的顏色。
不用再看她魂體的其他部位了。
我完全能想象得到:為了達到她想要的標準60斤,她經曆了怎樣的一番痛苦…
那杆小銅秤,並不是用來稱量她完整的體重,而是用來稱量那些割掉的肉塊的。
一塊塊的筋肉被切割下來,逐一扔進小銅秤裡稱量。
用她原有的體重,減去切割掉的重量,就是她最終保留的體重數據。
“我擁有了標準理想的體重,但我卻失去了愛情。”
“我知道他是愛我的!”
“因為在切割那些肉片時,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專注,他的雙手是那樣的穩定,肉片被切割的那樣平整、均勻…”
“但是陰陽相隔,我卻再也無法回到他的身邊。我找了這麼多年,始終找不到他的魂魄。”
“親愛的,你究竟在哪裡呢?”
“是不是有了‘通幽’境的天目,我就能尋覓到你的行蹤?”
紅衣厲鬼腦回路果然清奇,愣是把類似淩遲一樣的酷刑,講出了愛的意境。
臥槽?我是真服啊!
不過好在繞了好大一圈,紅衣厲鬼終於回到了正題上。
她想搶走鈴兒的天目,其目的,是為了尋找當年某個男人。
根據她的描述:那個男人要麼是個神經錯亂的瘋子,要麼就是個極其冷血的殺人狂。
我甚至能夠腦補到:紅衣厲鬼生前,被固定在1張簡易木床上,隨著鋒銳刀片的切割,她體重變得越來越輕,鮮血流的越來越多,生機越來越少。
那個幫忙動手的男人,始終無動於衷。
他看不到奄奄一息的紅衣女子,看不到滿目瘡痍的傷口。
在他的心裡眼裡,恐怕隻有那晶亮的刀片,以及“60斤”這個冰冷的數據。
“紅衣厲鬼和那男子到底是什麼關係?情侶?”
“她在提及當年往事時,怎麼把牙齒咬得咯噔咯噔響?”
“那雙大眼珠子裡,恍惚間貌似還閃過仇恨的小火苗
?”
我剛剛升起這個念頭,突然間聽到紅衣厲鬼一聲尖叫。
她手持小銅秤,毫無征兆的朝著鈴兒方向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