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大反轉……真快要驚掉了我的下巴。”
陰鷙老太眯縫著眼睛，略帶欣賞的看著妖嬈女，“想成為我們小區的業主，必須有你這樣良好的心態。”
“可惜啊！你得了癌症，用不了幾天就要掛掉了。唉！下一位！希望你這個悶頭悶腦的小家夥，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陰鷙老太看向了那名穿著校服的高中生。
“我的命很不好，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在彆人家住宿上學，那種寄人籬下的滋味真不好受，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孤獨的人。”
這名高中小男生的聲音不算大，但他說出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敲進了我心裡，讓我心情為之一沉，莫名變得壓抑。
我暗自琢磨著：“聽著妖嬈女的意思，他們全家都很寵愛這個弟弟，按理說，應該把家裡的資源向他傾斜才對。”
“但他話裡話外，怎麼透著無儘的憋屈？”
“住讀，真的會給孩子心理帶來不良影響？恐怕這還是和個人有關吧！”
隻聽高中小男生繼續說道：“……高中之前還好些，畢竟那時候年紀小，心思單純。”
“上了高中之後，懂的事情越來越多，我漸漸明白：姐姐開的采耳會所，完全是在打擦邊球，摟摟抱抱的，指不定後續會不會有齷蹉的勾當！”
“為這事，同學們不知嘲笑過我多少次，讀高中時，我從來沒有真正抬起過頭……”
“還有一些學校裡的小痞子，趁著老師不在的時候勒索我，就算給了錢，還是要對我拳打腳踢，經常把我打的鼻口竄血。”
“知道我最慘的一次是什麼樣子麼？你們看過西遊記沒？你們記不記得裡麵的佛是什麼樣？”
“對！那次被一群痞子圈踢，我腦袋就被揍成了佛頭型，我……我頭上全是大包啊！”
“有越來越多的人欺負我，就是因為我沒爸沒媽，而姐姐又沒有一份正經工作……”
“我早就活夠了！我看透了這世上的人情冷暖，陽間根本沒有美好的東西。真正的美好都在地獄！”
“所以我的遺言是：希望所有進來的人都死，誰都彆想活！”
陰鷙老太望著咬牙切齒的高中男生，“小家夥，你的話題同樣跑偏了！你這是詛咒，不是遺言。”
陰鷙老太最後看向我，表情意味深長，“陳醫生的魂魄突然齊全了，你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立即就反應了過來，“你猜到了我的身份？”
“嘿嘿嘿……”老太太笑得很陰險，“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通過一些朋友暗中相告，這才發現了陳醫生的異常。”
“同時不經意觀察下，又發現你身上有道行氣息。”
“哈！真是意外之喜啊！你居然是一名道門子弟？而且還是嫩鳥級彆的道門子弟？”
“愛了愛了……小家夥，我現在是越看你越順眼啊！”
我愣了愣：“看出我是嫩鳥級彆的道門子弟？那……你就高興成這樣？”
陰鷙老太伸出猩紅的舌頭，似乎在她眼中，我就是一盤噴香的五花烤肉，“我們讓業主半夜過來看房，其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們極度驚恐。”
“對於我們來說，活人的負麵情緒，是外人難以想象的美味；而道門子弟的負麵情緒，簡直就是我們的最愛！”
這老太太似乎吃定了我，說話時不再顧忌，額外透露出一些隱秘。
通過飼魂瓶我就知道，負麵情緒能夠被收集，鬼怪吸收後會轉化為一種特殊能量，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但我沒想到，道門子的負麵情緒，不僅能為鬼怪提供更加精純的能量，而且裡麵會蘊含一些道門法則的碎片，被鬼怪吸收融合後，能加速他們晉變升級。
道門子弟剛剛入道時，一般都會有師門術法，幫助收斂心神，堅穩道心，就是生怕鬼怪動用陰謀詭計，竊取他們的負麵情緒。
“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麼感興趣嗎？”老太太陰惻惻的笑了笑，“你的道行氣息很微弱，似乎剛剛入道。”
“而且你並沒有輔助的師門術法，能幫著你堅穩道心，你的情緒時刻在波動著，好奇、躍躍欲試、質疑……”
“我真是有些納悶兒，你的膽子怎麼那麼大？你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嗎？我很想挑戰一下，看能不能嚇出你的負麵情緒？我真想把你嚇得拉褲兜啊！”
我一臉的無趣：“既然被你猜到了身份，那我也攤牌了。沒錯，我就是傳說中的道門小菜雞！”
“不過，那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能打得你滿地找牙？”
“行了，不跟你多說廢話了，現在開始乾正事！”
“小黑！出來！破幻境！”
難怪陰鷙老太會顯得那麼高興。
她從我散逸的道行氣息判斷，我入道時間很短，道行低微。
而我沒有使用安神訣，自然波動的情緒，又被她敏銳的捕捉到，所以才形成這樣的判斷。
但，我真有她說的那麼菜？
氣息內斂……這是修煉《道胎》的自然反應啊！
這道法就是這樣，低調的令人發指啊！
一道黑影閃過。
小黑如同一道黑旋風一樣，從五具僵硬軀體旁經過，漆黑的小手接連揮舞，打在軀體的不同部位上，傳來響亮的“啪啪”聲。
“我說各位……都醒醒啊！彆羊道二正的啊！”
“你們沉浸在想象裡，你們看到的景象，都是自以為應該看到的。”
“我就想問你們一句：你們智商何在？腦袋和身體分了家，還能聊天打屁說的這麼嗨？常識呢？邏輯呢？嗯？”
破掉這種低等級的幻境，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就是讓參與者感到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