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咽喉，緩解那裡的不舒服感：“那個姓藍的應該是藍大先生，原來你也聽說過他？”
千蝶對此不置可否。
她眼神冰冷的看了看僵持不動的炳叔三人，隨後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衣衫。
她穿的那身鬼降長袍，頭罩早已經碎裂。
而斷裂四肢與頭顱時，更是讓長袍直接變成了坎肩兒。
她撫平鬼降坎肩兒上的褶皺，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優雅。
“陰冥管理出了大問題。”
“而對於運轉數千年的陰冥來說，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大的漏洞，藍大先生實在功不可沒。”
“陰冥出現了滅亡的趨勢，而且這趨勢是不可逆的。”
“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另辟出路，開始尋找第三空間。”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了東和女校，在這裡發現了隱藏的第四樓棟。”
“擁有完整樓棟的東和女校，才是第三空間的核心！才讓第三空間擁有了成長性！”
“這麼多年的悉心努力下，第三空間慢慢擴張，有了半間裁縫鋪，高大墓穴、斷裂的街麵……”
“不過，第三空間發展的越龐大，我就越力不從心，這才意識到兩個嚴重的問題。”
說到這時，千蝶頓了頓，眼神轉向我時，如同冰箭穿過了我的心。
我繼續默念著安神訣，讓自己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第1個問題，恐怕是人手不足？”
“於是你逆著時間線回到過去，找來食魔和影魔兩員大將來輔助你？”
千蝶歪著腦袋，眼神中露出些許讚賞：“真不愧是韓式血脈的覺醒者！沒錯，維係第三空間，最重要的就是麾下有鬼才輔佐！厲鬼與建築相融，那才能締造出穩固而強大的空間！”
“缺少厲鬼的建築，就如缺少了靈魂的人類軀殼。”
“最終還是因為人手問題，第三空間中的幾處斷裂麵，始終沒能向外拓展啊！”
我腦中一閃，不知為何想到了影子。
當初他利用神女殘軀，建造鏡麵小鎮。
不過小鎮裡的那些建築，並沒有融入厲鬼，於是很多畸形鬼怪都是自由渙散的，各自為戰，根本沒有戰鬥力可言，最終導致鏡麵小鎮分崩離析。
厲鬼與建築融為一體，讓空間有更強的成長性，這話郭勝利上次就重點說過。
而今再被千蝶提起，看來總思路是沒錯了。
當年在發現第三空間的特性後，千蝶立即動用通天手段，尋找到了影魔和食魔這兩位得力乾將。
而後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把她們攬入麾下。
改造女生宿舍時，興許就是為了安頓這兩個左膀右臂。
可惜，這二位乾將，1個傻、1個奸，最終還是沒能輔助千蝶走到最後。
“你意識到了第2個嚴重問題呢？”我問道。
千蝶緊抿著嘴唇，一副死氣白咧的樣，看樣子是不想回答我。
我說：那我就再換個問題？炳叔他們仨……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不是我不著急動手，而是在剛才的瞬間，忽然間收到炳叔的心念傳遞：他讓我全力以赴，迎接最終的考驗。
考驗？
不應該是生死之戰嗎？
怎麼變成了某種考驗？
再聯想到炳叔曾說過的什麼布局……
我貌似懂了一點點。
千蝶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容僵硬而陰森，“他們仨的魂魄，各自飄蕩在一處空間，和我的某一世前生糾纏在一起。”
“沒有我的指令，他們將在空間裡永遠迷失。”
“當然，如果你殺掉我，同樣可以把他們救回來。”
“話說了這麼多，我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你的傷勢應該也緩和不少吧？”
“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一決生死了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死娘們兒好銳利的眼神。
我受傷的事，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影魔即將潰散之前，有一次碎裂靈魂的大波蕩。
我距離最近，受到的衝擊最強，魂魄海受到一定程度影響。
剛才揉了揉咽喉，就是有一股腥甜湧了上來，再被我強壓下去。
沒想到，這些都落在千蝶眼裡。
我說：拖延這一小會兒時間，我可不是為了緩解傷勢，而是為了等待她們倆。
我指了指角落裡的秦巧和溫小可：“一個領悟了點新術法，另一個對新樂章有了全新理解。不過既然你已經恢複，而且這麼著急開戰，那就……來吧！”
跟厲鬼死磕，我從來不講究什麼女士優先、紳士風度……
艸，都到了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誰講究這些誰傻嗶。
我最後說出的那兩個字，就是發出了一道搏殺指令。
小黑繞出詭異弧度，頃刻間殺到千蝶麵前。
龍形徽章幻化成五齒鐵鉤，朝著千蝶臉上撓去，“看小爺我給你毀容！我要讓你變成千年女撕！撕逼的撕！”
小黑口號喊的是挺響。
可來到千蝶身前時，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龍形徽章頓了頓。
隻見千蝶輕啟朱唇，“滾！”
這一個字，初時低到幾不可聞，可很快音量拔高，聲勢磅礴，猶如千軍萬馬奔馳而過。
無形的音質化作有形的殺傷力，以小黑為中心撲殺而過。
就見一陣陰風厲嘯，把小黑一身純黑外套，撕扯成了片片黑蝴蝶，隻給他留了個晶亮三角鐵褲衩。
幸好那是龍形徽章及時所化。